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可惜它依舊不會說話，也半點沒有長大，還是那副三頭身的比例。

他將掛墜翻了過來：“你看看背面。”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除非那個十幾個孩子全部都藏進了圓筒滑梯內部。他們終于停了。無非就是，玩家們繼續在副本內毫無頭緒地四處游走，像是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

“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

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王明明的媽媽：“先吃飯吧，午飯已經做好了。”既然如此……

蕭霄點頭，上前試著擰了好幾下門，卻都沒擰開：“這門怎么擰不動？”

蕭霄有些茫然：“我們要做什么？”

馬上就要走不動了。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

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他這是…莫名其妙被一個小寵物纏上了？

那扇通往更深層地下室的小門就在8號囚室外的角落。“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

孫守義尷尬死了，但又不好意思說。滿地的鮮血。

木柜外，鬼火雙眼一閉，豁出去般，開口道：“那主播剛才……”

“幼兒園的雜草需要清理。”“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

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多么順利的進展！

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要說他們沒常識、過于冒進，好像也不太對。

可就是這樣一個鬼氣森森的小院，如今已是玩家們唯一的庇護所。“咳。”林業已經失去了判斷外界情況的能力，或許過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許只是在一瞬間。

他對此一無所知。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門內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境下的山村中應該有的，風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

窗外的霧色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大巴車窗投出去的光勉強將周遭不到半米的區域照亮。秦非盯著兩人。

“村長！村長——！！”

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

“秦、嘔……秦大佬！！”“6號和5號也不太合適。”“我問你晚上吃什么？”

“他殺死了8號！”

不知過了多久，坡度終于逐漸變緩，一條狹長的走廊出現在兩人眼前。“歡迎進入結算空間！”因為越是臨近污染源，周圍污染的程度也就越大，哪怕僅僅看上一眼，san值都有可能瞬間清零。

那雙冰冷的灰色眼睛像是兩顆無機質的玻璃珠，不含半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