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復刻版似的, 沒有一處不同。鬼嬰沒有皮膚包裹的身軀像極了一條光溜溜的鼻涕蟲,在秦非身上蠕動時的觸感更是百分百還原了鼻涕蟲帶來的體驗。
不等他迎上前去,秦非便率先一步向他走了過來:當然是打不開的。因為全是鬼,所以可以隱身,可以瞬移,可以在玩家們的眼皮底下從空地上離開。
安撫好了鬼嬰,她雙手抱臂,審視的目光遠遠落在秦非的臉上: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這個里面有人。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蕭霄一愣:“鵝?什么鵝?”
他輕描淡寫的模樣,簡直像是剛撕掉了一張廁所門口的草紙。……【《圣嬰院》副本成功通關——積分200】
秦非擺擺手,像個干吃空餉不好好辦事的工程領導一樣敷衍道:“她在辦了。”
這是要讓他們…?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林業慌忙擺手,扯著秦非和凌娜一溜煙兒地跑了。
這個趕了一輩子尸的趕尸人,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死后竟還不得安寧。“你們在干什么呢?”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蕭霄:“???”秦非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黑壓壓的隊伍,不禁嘴角微抽。
“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
——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她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雖然距離很遠,但秦非大約可以看出,她是吞了個“滾”字回去。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在西方傳說中,它代表罪孽、邪惡的欲望、謊言,代表著一切不吉祥之物,抑或是——
修女雙手交握成拳放在胸口,語氣虔誠而又小心翼翼地發問:
“我們園區的設施全都是半年前才翻新過的呢。”
找哨子的任務沒有時間限制。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
“啪嗒!”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孫守義最不擅長的就是猜謎,皺眉道:“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緊接著,他抬起頭來。“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
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這人狡辯就狡辯,話里話外還都在陰陽他,偏偏其他人好像完全沒聽出來似的。
怪不得徐陽舒早上回家撞了鬼,不出意外的話,這樓里各色各樣的鬼怕是還有一大堆呢。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在離王明明家不足百米外的廣場邊緣,秦非無意間抬頭,看見了一個外墻體被刷成五顏六色的建筑。看來之后還是要多多支持導游的工作才行。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4號還在那里支支吾吾地解釋,可是已經沒有人想聽了。“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
6號收回了匕首。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很快,兩個人身后的追兵就由四只變成了八只、又由八只變成了不計其數。
作者感言
只是,一推開門,秦非就瞬間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