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眼看那邊折騰得差不多了,秦非伸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兩聲。“你的名字掛到新人排行榜上去了,排在……”林業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地看著秦非,“排在榜一。”
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其實這場面也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已經被煉化成活尸的秦非完全感覺不到痛。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這么簡單啊!”秦非感嘆。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
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秦非的心跳速度越發急促,這詭異的情景竟令他涌起一股難得的興奮。
而且……導游:“……………”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可是秦非并沒有繼續向前。墻上到底有什么呢?
凌娜退后幾步,敷衍地向刀疤點了點頭,隨即轉身便走。“我愿稱之為規則世界睜眼說瞎話第一人。”
“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他竟然去救了林業。蕭霄&孫守義&程松:???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
而且這種倒頭就睡的作風,讓他想起了某個人……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非。——當然,其實也不用6號逼迫,3號本來就是想去的。
這樣想著,秦非打開了彈幕。秦非一驚,還沒來得及有什么動作,冰冷的針尖已然扎進脖頸處的皮膚。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
總而言之,就是空空如也。
“可是林守英不一樣。”真搞不懂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鳥用。“太強了,真的太強了!這反應速度,還有誰??”
秦非并不急于追問鬼火的秘密,在鬼火期期艾艾的注視中,他站起身對修女道:“走吧,我們先去告解廳看看。”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
還不是因為《詭異的爸爸媽媽》這個副本太坑了!
這也恰恰印證了黛拉修女剛才對秦非說的話:可當他親自走到沙坑邊,這才發現,不是這個小女孩的問題。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NPC有個球的積分。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
他打開彈幕界面,想要從觀眾的反應中尋求一點安慰,卻被滿屏“哈哈哈哈哈哈”徹底打入了抑郁的深淵。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兩個人的逃命隊伍就這樣變成了五個,修女還在背后拔步猛追,電鋸狂舞,所過之處地崩墻斷,寸草不生。
老神父真的很怕,等一會兒走到他的寢室門口時,這個年輕人會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扔出窗外,并宣布這間房間從此歸屬于自己所有。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你們不是以前看過這個本嗎,既然這人是個npc,那他以前出現過沒?”
雖然覺得奇怪,但徐陽舒一早便知道這村子非同尋常,因此反而被誤導,覺得沒什么大不了。青年旁若無人地凝望著院子一角的紅色紙錢串,目光幽深,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鬼女點點頭:“對。”
“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良久,人高馬大的男人終于嘶啞著嗓音開口:“我……我是來村子里,找東西的。”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他說話時的神態溫柔又和善。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
一點一點,攀附上他的身體。剛才他們壯著膽子,掀開告解廳的簾子往里看過,里面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蕭霄莫不是人變傻以后,五感反而變得異常靈敏了?
作者感言
秦非嘗試著伸手,觸碰到的卻只是真實的、硬邦邦的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