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看守,已經在修女的指揮下跨步上前,一左一右,鉗住了秦非的胳膊。秦非猛然抬起頭來,視線落在自己身旁的車窗上。三途搖了搖頭:“我只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一股很熟悉的氣息,但我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那個人?!?/p>
暗紅色的追逐倒計時旁,緩緩升起一只同色的秒表。
“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且圣子只能從24名圣嬰中選擇。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
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很顯然,眼前這個npc知道的絕對不少,眾人還想再從他口中撬出些別的信息來,可任憑玩家們使出渾身解數,npc老人就是一副拒絕配合的模樣。別說里世界那幾個甩著電棍、隨時都會往人后腦勺上掄的修女,就是表世界那幾個白修女,看起來也都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說著他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
他輕輕微笑著,說出了一句令它們愕然而又不解的話?!澳?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
蕭霄:“……”我艸TMD。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
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
蕭霄不解:“為什么?”此后許多年,守陰村的一切就真的在徐家銷聲匿跡了,那間放著舊書的儲藏室也被徐爺爺鎖了起來。
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青年驀地瞇起眼睛。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林業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
不愧是大佬!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2號就像魔怔了似的,身體抽搐,口吐白沫,像是完全不知道“識時務”三個字該怎么寫。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他只是抬起手摸了摸鼻尖,白皙的臉龐浮現起一個略帶羞澀與尷尬的笑容。
怪不得。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片刻之后,秦非掌心憑空多出了一把小刀,是那把他放在隨身空間里的刀。
這11號是發病了吧,病的可真是不輕啊?!安唬婕液屯婕抑g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啪!”
“秦大佬,你說,那24分的積分到底應該怎么攢???”蕭霄愁容滿面。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不知怎么的,撒旦看著他的動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到底要問什么?”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
“來吧,坐過來一些,親愛的孩子?!薄半y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程松轉身就要往外走:“我去找鈴鐺,馬上就回來。”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紙銅錢鋪滿地面,范圍綿延難以計數,做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鎮壓什么東西。
有觀眾偷偷說。林業有點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作者感言
秦非嘗試著伸手,觸碰到的卻只是真實的、硬邦邦的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