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和地上散落的瓜果不同,這些放在袋子里的水果倒是顆顆飽滿鮮活,蘋果圓潤,葡萄晶瑩多汁,看上去品質好的不像話,呈現出一種和整間屋子截然相反的鮮活之氣來,顯得惑人而危險。
……居然。秦非身旁,另外三人都沉默下來。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副本里有近三十個玩家, 他到現在連人臉都還沒認熟,哪怕三途說的是其他某個林業一點印象也沒有的邊緣人物,他都不會覺得這么驚訝。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他搞不懂1號為什么老要來秦大佬臥室,是想偷聽壁角?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
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
“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
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秦……老先生。有路過的居民同她打了聲招呼:“老板娘早啊!”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NPC有個球的積分。
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不。“不見了???”一旁,正在幫薛驚奇整理資料的雙馬尾尖叫起來。
臥室則是最簡單的,隨時都可以去,等到晚上睡覺前順勢翻找翻找也不遲。
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蕭霄站在秦非背后,他現在對秦大佬的莽……啊不,應該是勇敢與果斷,已經有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認知,甚至內心都掀不起什么波瀾了。
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身后,蕭霄還在強行掙扎:
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
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
根據《馭尸術》中記載的方法, 將人煉制成活尸的步驟不算繁瑣,但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那人必須全力配合。“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
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蘭姆自從在13歲那一年被自己的親人送入教堂后,就在那里過上了十分生不如死的日子。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除了“大巴”這個導游自己留下的線索,村中肯定還有其他地方是可以找到導游的。林業卻只能搖頭:“都用光了!”
但,該如何驗證這些猜想的正確性呢?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至于袋子里裝的是什么,已經很容易猜到了。
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
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那聲響分明是2號和0號破門而入的聲音,然而卻沒有了后續。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作者感言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