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如果……她是說“如果”。
秦非努力回想,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可惜秦非也不明白。
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怪不得當時那幾人根本沒有多詢問他人就自顧自地出發了。
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還磨蹭什么?該去做禮拜了!”她說。
“鬼女姐姐掐了我的脖子,手手不會生氣叭~~~”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裝作聽不見也不行了。
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秦非:“嗯,成了。”眼前的青年折騰了這么半天,難道就是為了搶他的飯碗?
他剛才躺在床上,本來想思考一下秦大佬的作戰計劃究竟可不可行,結果一不小心就睡著了,睡到直打鼾。
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秦非心中越發篤定,隱藏身份這種東西, 或許不止他一個,但也絕不是每個人都有。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那些目光卻又都消失了,他身后的老玩家們紛紛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自從被秦非科普到鬼火和黃毛之間的聯系以后,他看到黃色頭發的人就心生仇恨。
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
頭頂,天色隱約發暗。他偏著腦袋望向秦非:“……你怎么知道我出來了?”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
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不遠處,一棟二層樓高、帶著獨立院落的小樓佇立于黑暗之中。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他好想知道,究竟是0號在亂說,還是自己真的一點追求也沒有。
秦非:?
雖然走廊里很黑,但秦非還是十分眼尖地看見,他似乎伸出舌頭舔了舔手背上的血。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顯而易見,在這支玩家隊伍中,已經有人被神像盯上了。
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
或許,這才是真實的副本世界。神像有大有小,但雕刻的都是同一個人,就是禮堂內掛畫上的那名男子。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這片迷宮回廊就像一個千萬年來無人踏足的溶洞,每一條過道都連接著無數轉角,而越過那個轉角,一條全新的、不知通往何處的路口便又呈現在眼前。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她不知道哪里才是重點,干脆從最開始的時候一點點敘述起來。“任何兩個人見面四次,都應該成為朋友的,你說對嗎?”
車子里越來越亂了,哭鬧的、尖叫的、四處亂竄的比比皆是。
“到了,傳教士先生。”
所以說這對夫妻為什么出名?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笨的離譜,很容易問出傻問題,可蕭霄實在無法克制內心的不解與好奇:“秦大佬,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村祭,神像。
蘭姆。
“是要出發去參加村祭活動了嗎?”
即使是現在,秦非的反應依舊尚算敏捷,可系統強加在他身上的負面狀態影響實在太大,而尸鬼當前不容絲毫閃失,不過微微一個錯身,他的身側便又多了兩條新的傷痕。
作者感言
“不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