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好清朝官服的青年面容安詳地仰臥于棺中,對著村長露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
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房間的貓眼是單向的,這一點秦非下午時就已經確認過。出現在眼前的是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少年。……不是吧。
秦非聽見自己身前那道聲音輕聲說道。背后,是嗜殺的惡鬼。
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超出了大家曾經的預想范疇。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
原因在哪里?邏輯又在哪里?
“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那些原本搖著頭準備離開的靈體頓住腳步重新折返,熒幕前狹小的區域被擠得水泄不通。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秦非卻頓時心中一跳。與秦非之前在守陰村中看到的那些規則比起來,眼前這份顯然充斥著更多的陷阱。
彌羊之所以能出名,就是因為他在去年的展示賽中,靠著自己的技能額外得到了許多隱藏的副本信息,把其他玩家溜得團團轉,很是出了一波風頭。秦非驀地睜大眼。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他這樣說道。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如果這過程中出了什么意外,14號還有意識,能自己爬過去,地面上也肯定會有血手印。”
“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竟然用如此風輕云淡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話。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這條律法出臺后會叫會帶來了很高的聲譽,信徒們盛贊教會與主的仁慈。越來越近,直到就那樣清楚地站在了秦非身前。
“老婆老婆!老婆和我結芬!和我結芬!!”
……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問完他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句傻話。“人、格、分、裂。”
他是真的,沒有多少能夠在副本中自保的資本。事情已經很明顯,那群人在徐家祖宅中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從直播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他有著這樣強橫的天賦,卻將它隱藏的很好。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80%都騙不到他??他的精神免疫究竟是有多高?!”
——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作者感言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