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過去了。秦非見狀，微微垂眸。

焦黃混雜著枯黑的濃霧悄然無息地蔓延，將幼兒園隔絕成了一個單獨的世界，成為一片死地，一個孤島。

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可他卻又那樣容易被激怒。守陰村所在的那座山太荒涼了，根本沒有通車。

這是……蘭姆的第一次人格分裂？

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然后，每一次。”秦大佬先是搶了神父的衣裳，又鎖了告解廳的門。【黑修女黛拉：好感度：5（修女懷疑你是個騙子，但修女沒有證據）】

可不論他走多久，腳步快或是慢，和那人之間的距離卻永遠都不會變。

散發著臭氣的生肉被王順大口大口吞吃入腹，蒼蠅圍著他團團飛舞，空氣中滿是濃郁到揮散不去的血腥氣味。“……真的假的？”蕭霄：“噗。”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啊——！！”有人清理了現場。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秦非告訴過他們，囚徒一共有8個。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別人還很難看出來。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這人也太狂躁了！這間卻不一樣。可，他也并沒有辦法。

三途咳了一聲，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上去不那么生硬：“其實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秦非的聲音壓的很低，和剛才他為自己辯駁時擲地有聲的敘述不同，他的嗓音像是從胸腔深處逼出，帶著依稀可聞的回響：

近了，越來越近了。

“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當謎底懸而未明時，想要看見你凄慘死狀的，不一定只有觀眾。“在副本里，我只能以這樣的形象示人。”

會待在告解廳里的……鬼火的視線一錯不錯地落在秦非身上，良久，直到他盯得眼皮都發酸了，也沒見對面的人有站起身來活動一下的意圖。

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關于秦非身上的奇怪之處眾說紛紜，然而討論度最高的依舊是他的天賦技能。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可這幾人的神態卻與那些人迥然不同。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

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本場直播彈幕功能已開啟】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

“什么？？”

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

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

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

若是這迷宮做成回字結構，恐怕絕大多數闖入其中的普通玩家都會在里面迷失方向。秦非身上蓋著一床淺藍色的純棉被褥，距離床不遠處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各種五花八門的冊子，高低錯落，排列得像一座座小山。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他對此一無所知。“我艸！我艸！我CNM的副本！”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

不過短短幾步路，蕭霄的san值已經從68降低到了62。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