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獨自進入這座老宅后,遇到了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境況,整座房屋漆黑一片,屋內鬼影幢幢。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
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但他并沒有很快掉以輕心。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七嘴八舌的道歉聲四起。
他不時地低頭察看著手中的眼球。蕭霄凝眸打量,片刻后蹙起眉頭。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
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秦非站在圍墻旁的陰涼處,瞇起眼睛望向遠方,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遠處向這邊走來。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并沒有小孩。
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其實他很想對大家說,為了公平起見,其他人也應該把房間放開讓他搜一遍。
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
鬼女是這棟廢棄小樓的老大,誰還能比她更熟悉樓內的環境?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想想。
幸虧他膽子大經得起嚇,這要是別人還真不一定受得住。秦非一邊逃命,竟還有閑心在心里估算著哪些人活下去的可能性比較大,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主播該不會打算直接把整座迷宮推倒暴力通關吧?
走廊內昏沉的燭火將他的臉色映照得半明半暗,那帶著鐵銹氣的面具緊緊貼合在他的臉上。
什么情況?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我記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碼一分半鐘的心理斗爭。”“里面有聲音。”
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
嗒、嗒。他望向了腳下被忽明忽滅的燭火照亮的某處,忽然靈光一現。
“他們一定是看穿主播的伎倆了。”“這上面……是沒有字嗎?”林業橫看豎看了半天,終于遲疑著問出了這句話。——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
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砰!”
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很明顯,徐陽舒就是那個潛藏在一眾玩家當中的NPC。“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但他盯著墻壁看了半天,接連更換了幾條過道觀察,卻始終沒有發現墻壁存在任何異樣。“好吧。”
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不過,雖然蕭霄覺得秦非說的很鬼扯,內心深處卻依舊莫名其妙地信服了。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別人還很難看出來。
……靠!吱呀——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作者感言
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