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他消失那么久,大家肯定都覺得他已經死透了吧。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我不去,那當然是因為。”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秦非捂著鼻子退后幾步,肩上的鬼嬰卻如同受到了某種感召,近乎狂熱地朝棺中彈射過去。
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王明明的爸爸:“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門口有零錢,下去吃點早餐。”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
徐陽舒一愣。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
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不是他故意氣人,實在是鏡子里那個他的模樣,就很像那種劣質國產古裝電視劇中主角黑化以后的扮相。“如果順利,走完這一趟我就能把那家人應付過去,就算再不濟,到時候我從村子里逃跑,好歹也能遮掩一二,比直接從城里跑目標更小。”徐陽舒道。
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只有蕭霄一個人醒著。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他們剛好是一邊的,這當然很不錯。
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抬起,頂到了前方孫守義的膝窩。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
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在這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主”盯著看的副本里,秦非怎么可能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呢。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
事實上,直到一小時之后,副本徹底結束,幾人湊在一起復盤的時候,鬼火才通過秦非了解到,他們遇見的這個黑袍男人是2號囚徒。
但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引路燈嗎?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
后半截話還沒說出口,被蕭霄吞回了肚子里,因為秦非聽完前半句話后便即刻手起手落,飛也似的將符紙從鬼嬰腦袋上掀了下來。
這個秦大佬要怎么圓?秦非心中也驀地一動。“接下來的幾天時間, 各位圣嬰都將在這里渡過。”修女說道。
教堂內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你這該死的家伙!!你是怎么敢用你骯臟的嘴說出這樣污蔑神職人員的話來?!”
最后當然還是秦非憑借隊友身份搶占先機,右邊僵尸的頭被秦非捏在手里,愈加近距離地感受到了符紙上源源不斷的力量。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在F級玩家當中,靈光蠟燭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
“那晚林守英尸變暴起,將整個村子屠戮殆盡,然后,‘祂’就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
系統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那從未露面的太陽正在落山,暗紅的光線穿透層層疊疊的陰云縫隙,像是一只只骯臟而扭曲的巨眼,注視著地面上的一切。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
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路標,證明者眾人并非在原地打轉。……?有玩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這合理嗎,就剛剛那一小會兒,我連內容都沒認全啊!!他居然背下來了???”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
“別扇他了!來扇我!我臉大,來扇我啊!!!”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
這種無論經歷了什么頭發都不會出油的基因, 在其他人看來, 簡直無異于另一種天賦技能了。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
那雙剔透的琥珀色雙眸像是盛著一縷光,清透又柔和,望向他的眼神真誠中帶著淡淡的擔憂。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
只是,這枚吊墜的珠子里盛滿了鮮紅的液體,就像一顆正在蓬勃跳動著的、飽含著生命力的心臟。
作者感言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