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神志尚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同意。甚至不需要旁人提醒，她自己也會選擇這么做。秦非半瞇著眼，橘色的光暈透過帳篷布落在他的身上，在他比雪地還要蒼白的臉上浸染上了一抹暖色。和回執單上語焉不詳的時間不同，傳真一角清晰地顯示著今天的日期，2023年7月1日。

手中的斧頭已經被他收了回去。一圈圈波紋在冰面下漾開，整個湖泊中所有的灰蛾同時對準了一個目標。

一個D級玩家直升A級！

他在心中無聲地罵了一句，穩住險些脫手將路牌甩飛出去的胳膊。那是一座十分低矮的建筑，隨著它的出現，原本空蕩蕩的草坪中多出不少塑料瓶和舊紙板。卻沒想到，沒過多久，他就被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給逮了。

但他偏偏一上來就邀請鹿人跳舞，鹿人已經拒絕了一次，就不好再拒絕第二次了。

祂的腳下，黑色的荊棘藤蔓正在瘋長。沒有什么秘密，是一頓鞭子逼問不出的。

“這、這不是14號樓里面嗎？”

聞人黎明的驀然一驚：“停下！停下！怪物已經被殺死了！！！”仿佛想將面前青年的皮囊剖開，看看他溫熱內里中流淌的血液究竟是何種顏色。一個老頭癱坐在箱子前，一副無賴樣和對面的男玩家對罵：

按說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山腳位置，不該有這么大的風才對。

但其實，在得知昨晚有動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懷疑對象就是貓咪。啪嗒一下。

丁立雖然沒有明說，但不少玩家都已經看出，他的眼鏡好像是個道具。玩家在剛睜開眼還是一臉懵的時候，就聽到了系統播報。從旁邊的門牌號來看，他如今應該正身處18層。

那人點點頭。

副本時間滿打滿算，到現在也才過去了不到兩天而已。秦非：“不說他們了。”

“這……”彌羊倒抽一口涼氣。

這個觀眾說的是丁立他們。

陽光。孤家寡人是很難在這個副本里生存下來的。當他繞完一整圈，回到船艙大門口時，15分鐘正好過完。

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和陶征低眉順眼又躍躍欲試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好了。”秦非笑瞇瞇地拍了拍穩穩當當掛在門上的大鎖，仿佛已經看到了紅方陣營奪得最終勝利的畫面。

青年微瞇了眼，清秀的輪廓再走廊昏暗的燈光中顯得有些虛晃，在這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與彌羊昨晚在十四號鬼樓中看見的那個一直努力裝可憐、茍在高級玩家背后的，似乎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這也沒什么不能說的。

成百上千只眼睛齊刷刷望向門口，形狀各異的扭曲鬼目似是放起了光。廣播的內容也沒問題。秦非的優勢在于反應快、跑得也快，可眼下這個情景不太適合逃跑，因為很顯然他跑不贏這玩意。

無盡的深淵，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照這樣下去，再過不多時，他們恐怕就要發動攻擊。

淺色的門成為玩家們的重點盯梢對象，一旦有人進入其中，立即便會有其他玩家湊過來蹲守。厚臉皮的菲菲公主為自己想好了退路，眨著他清澈無辜的大眼睛望向豬人，無論怎么看，都是一副心中無愧的坦蕩模樣。“快！”蕭霄飛快推了彌羊一把。

彌羊一驚，哈哈笑著圓場：“大多數副本都是設置成可以共同通關的。”當保安不僅能掙飯錢，還可以合理合規地出入社區內的各個地點，甚至很有可能找到一些原先被他們忽略的細節，是非常不錯的工作。

豬人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腦海中的記憶混沌一片，但他下意識地明白，自己要跑。“我靠，什么東西？！”丁立覺察到有人在看他，抬眼見是秦非，摸著后腦勺嘿嘿一笑：“要不，我們先在這附近幾個帳篷找找線索？ NPC好像不太想搭理我們。”

兩位生活在副本世界中的NPC家長不知道的是，玩家們進入副本地圖后，一般很少會產生想要“如廁”的念頭。秦非不知道他在水下沉了多久。以武力傍身的玩家被規則限制住了手腳，這讓他整個人都覺得十分不適。

說沒鬼都不會有人相信。“你對蝴蝶好像還挺了解？”那門沒有關，呂心可以看到里面堆滿了掃帚、拖把，以及一大堆大小不一的紙箱。

這里的水溫比起冰湖表層位置要高許多，秦非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溫暖。此時他們三個正站在街邊一個射擊小攤前，那小攤的攤主攔著他們，正上躥下跳地叫罵：“你們把我的東西踩壞了就別想跑！”

下一刻，那只雪怪仿佛被什么控制了似的，忽然猛的原地跳了一下。是血液對祭壇和邪神有著什么特殊寓意嗎？而他則正在像一只狗一樣，輕輕聳動著鼻尖，嗅聞著秦非的氣味。

一個接一個，走到絞肉機前的動物仿佛失去了原本應該有的神智。就在這一眨眼的功夫，又掉了兩點。“我們需要在湖的這里切割出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冰洞。”丁立這樣說著, 用匕首的刀尖在冰面上徒手畫出了一個圓形，標準得不能再標準。

至于眼睛的主人是誰，答案也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