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如離弦的箭矢般彈射而出。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可呈現在眼前的卻全然不是那樣。
但,0號已經從秦非的動作中讀懂了他的意圖。
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
想到上個副本中在亂葬崗被那些尸鬼追逐時手無寸鐵的狼狽模樣,秦非大手一揮,將商城中所有能買到的基礎武器都買了個遍。簡單的接觸并不會使迷宮中的人受傷,只會讓他們更加警惕,讓他們完全杜絕這條規則帶來的傷害。
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爸爸媽媽,對不起啊。“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
“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聽了秦非的話,玩家們集體沉默了。
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
彈幕沸騰一片。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雖然他已經料到,在直播鏡頭背后的那個世界中,觀眾恐怕大概率不會是人類。
(注:當前道具狀態為-不可使用)蕭霄只能撒腿就跑!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三途皺起眉頭。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沒看出有什么不對,相反他們十分興奮,幾乎是爭先恐后地擠了進去。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異化的村民npc:好感度:-10000%】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
直到緊貼著秦非的后背停下。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在秦非的視角下,老人頭頂的紅色文字內容在下一瞬間猝然改變。“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嚯。”
“主播長得這么好看,死相一定也很美吧!”
但,來都來了,樣子總還是要做的。離開炒肝店后,三人在社區內穿行。神父急迫地開口。
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求求來幾個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來,賣錄影帶吧,我一定會花金幣買的。”
他不敢、也發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秦非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女鬼咬牙切齒地道。
他們會去探尋其他玩家的秘密,解析他們里人格可能的走向,不斷交流,試探其他人的底線,再在合適的時機捅入背后一刀。任憑觀眾喊破嗓子,三途和鬼火都沒有一丁點兒反應。
他們想走, 可根本走不快,也不知該走到哪兒去。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院內,程松和刀疤一前一后站在門邊不遠處。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村長半挑著眉,一個接一個地將院中的棺蓋揭開。
宋天迷茫地眨眨眼:“幼兒園鎖著門嗎?我沒注意。”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作者感言
秦非在直播開始時給他講的那個鬼故事在他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三天內慢慢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