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果然就是污染源。“薛老師,這個人分明就是在公報私仇!”玩家氣憤地回頭嚷嚷著。
有玩家被老頭矯健的身手震驚到了:可就在腳步踏過門檻的那一瞬間, 他卻忽然短促而尖利地叫了一聲。社區里早已亮起的路燈忽閃幾下,忽然熄滅了。
他們又有什么籌碼和他討價還價?
努力適應了大半天,如今大致能夠回到原先的速度,可趕路時還是很容易摔跤,一路上已經跌倒了兩三次。秦非不肯定也不否定:“反正你放心就行。”
順著雪坡往下看,那兩個黑點正小幅度的蠕動著,但并沒有挪窩。但是這樣的方法只成功了一次,后來漢塞爾和格萊特還是被丟進了密林中。秦非深深吸了口氣,點開屬性面板。
屏幕中,正在被萬眾矚目的玩家們,心情卻全然不似觀眾這般輕松。A級直播大廳中,三塊光幕同時熄滅。
真帶回來的話,也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命看到明天的太陽。那兩把斧頭深灰色的金屬截面上, 遍布著暗紅色的銹跡, 刀刃卻寒光閃閃,僅用肉眼便能看出鋒利異常。敵視,殺意。那些本該出現在谷梁心中的情緒,此刻全都無影無蹤。
緩慢挪移的鏡頭忽然停住,直播大廳里的觀眾們開始交頭接耳。
獾眉心緊鎖。刁明的動作仍未停。丁立去前面轉了一圈,回來匯報消息:“那個刁明好像有點凍傷了,臉上皮膚紅了一大片,他一直在抓,說又癢又痛。”
離開結算空間的門已經出現在眼前,秦非抬腳便邁了進去。
說著他拉上秦非就要走。聞人嘆了口氣,不著痕跡地瞥向杰克。直到目光停留在某處。
“等乖兒子18歲生日,爸爸媽媽再帶你去二樓。”狼人社區,實在和好聽搭不上邊。
秦非搖了搖頭。普通人在這種絕境下很容易被嚇得不知所措,但身為高階玩家,從千經百戰中磨練出的經驗,讓眾人以最快速度反應了過來。“額……”這次阿惠也不知該說什么了。
不知為何,對方無比平庸普通的一句話,卻傳達出一股十足的羞辱氣息。“可是。”彌羊神色古怪,“現在外面的怪把門都堵死了,我們怎么可能出得去?”
“我老婆怎么不走了。”林業第一個舉起手:“我是民。”
玩家們身形一僵,隨即慌亂得如同見到貓的老鼠,一溜煙沖出垃圾站的門。但想一想,這玩意對現在的秦非來說是保命用的,的確也能值那么高的價。
“哈哈哈哈哈哈!”隔著一道光幕,直播大廳里的觀眾哈哈大笑。
旁邊的玩家臉都不由自主地跟著疼了一下。
但他的反應同樣極快,硬生生按捺住了手部肌肉的動勢,整個人依舊牢牢攀附在坡面上。“薛老師,那邊好像有人來了。”——再等等。
在一段距離之后,有個黑影忽然從不遠處一閃而逝。甚至越發強烈。其實也沒什么值得記的,全是雞毛蒜皮的邊角料,和副本信息半毛錢關系也沒有。
他招手,應或遞上一個玻璃罐子,里面裝著的赫然便是秦非已經見過不止一次的復眼翅蛾。此刻彌羊以原本的容貌示人,陶征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這東西有什么用?”秦非秉承著將溫良謙和的態度持續到底的敬業理念,語氣平靜地詢問。
他們領著秦非,登上了那個通往漆黑的未知地帶的樓梯。從山那邊過來的一共有四個玩家,彼此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想來正在為那個不知名的死者而相互堤防。
祂背對著他,沒有出聲,秦非卻能精準地明白祂想說的話。
他干脆利落地放棄抵抗,順著那股神秘力量,一路沖到了秦非面前。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和光幕前的觀眾們一樣,此時此刻,林業的目光,也正匯聚在絞肉機邊緣的傳送帶上。
游戲區里的主干道雖只有一條,但分支走廊數量卻極多,彼此相互貫通,秦非在藍色的地毯上一路前行,明顯能夠感覺得到,走廊上的玩家人數正在越變越少。
雖然王明明是主動自薦還分文不取的小義工,老板娘卻已經擺上了資本家的譜。
還不止一個。“輸掉輸掉,小秦輸掉,進門就被鬼咬死!”
有了光源,觀眾們這才看清,他是從登山包里拿了個可以當充電寶用的應急燈,給手機充了會兒電,這才打開的。但,玩家們現在的確對雪山與密林一無所知,現在先跑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彌羊的話令帳篷里的玩家愣了一下。很快,那些灰蛾們便爭相脫離了地面的束縛,它們在水中游動著,向秦非游了過去。下一瞬,所有玩家同時聽到了系統播報聲。
只是他們沒有勘測員那樣好的運氣,此后再也沒能回來。
作者感言
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