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伴隨著咚一聲巨響,看上去老舊的木門紋絲不動。
他坐在2樓的最佳觀影位,手邊放著一盤瓜子,饒有興致地盯著光幕,口中喃喃自語撒旦已經快被秦非氣暈過去了:“你覺得像不像不重要!”
他大跨步走向那攤碎紙屑,動作幅度之大,令人簡直憂心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是否會突然散架。“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但他們對話這音量,門外也不可能聽得到啊。
“其他那些人也一樣。”
既然秦大佬這樣要求他,他就算狠狠勉強自己,也必須努力一下。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談永頭腦發脹,耳邊此起彼伏的嘈雜聲逐漸匯聚成嗡嗡的轟鳴,他的大腦混沌一片,整個人像是被泡在一桶滾開的沸水中那般焦躁不安。
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
說著他打了個寒顫。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你殺死了8號?”他的語調拉得很長,帶著一種輕易便能察覺的挑事拱火的味道。
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13、17、19號三人正在氣頭上,他們站在了同一陣營。
蕭霄語畢,兩個新人沉默地相互對視。“反正假如到時候真的遇到什么危險,咱們打不過就跑唄。”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
蕭霄不忍地皺起臉:“他們怎么不進來?!”雖然已經過去十幾年,可不知為何,在徐陽舒記憶中,父親說這些話時的畫面卻依舊清晰得猶如昨日。
這是些長篇大論的經驗性信息,孫守義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用最簡約的文字寫下,才好方便大家理解。又是一聲。“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
鬼女抬起手,緩緩撫上秦非的側臉,尖銳的長指甲一寸一寸劃過皮膚。
四面斑駁的墻壁圈起逼仄的空間,濃厚的壓迫感漫溢在空氣中。“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他自知這一波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一張臉漲得通紅,試圖做最后的努力去勸服玩家們:“我沒騙你們,那家里真的有鬼!”程松也就罷了。
“……14號?”秦非沒有將自己在地牢里和0號做的交易完整地告訴鬼火和三途。【恭喜9號圣嬰獲得:7積分!當前積分:7分!】
人群中,有好幾個玩家都悄悄變了臉色。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而那簾子背后——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秦非在院門前站定幾秒,見院中再無其他異狀,繼續向內行進。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
秦非伸手, 拍拍右邊僵尸的肩膀:“你是想說, 書在這扇門里?”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
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還有沒多久村祭就要開始,這么短的時間,讓他們怎么做任務啊?“老婆!!!”
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可是要怎么懺悔?三途一愣:“什么意思?”
……緊閉的鐵門前,三名玩家對視一眼,眸光驟然發亮。“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下線了……
她看了看蕭霄,又看向他背后的秦非,視線在二人身上游轉。0號一連串的發言直接把蕭霄干懵圈了,可憐的孩子表情越來越呆滯。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作者感言
從筆記中只能看出, 蘭姆似乎病的不輕,每天都要服下巨量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