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shù)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
鬼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哦,我不能告訴你這個。”
他原以為自己還要在外面等很久才會見到秦非他們,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天,秦非的名字已經(jīng)突然出現(xiàn)在了新人榜上。現(xiàn)在這么多玩家組著隊跑來幼兒園,想必是里面有什么足夠吸引到他們的東西。“外面到底怎么了?”秦非向重回店內(nèi)的三人投來好奇的注視。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在銀幕前后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中, 這個此前從未被人注意到過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開了口。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他沒有貿(mào)然開口,而是輕輕扯了扯秦非非的衣袖,附身至秦非耳邊道:“嚯。”
“原來你會說話呀。”秦非眉眼彎彎地笑道。
目之所及的范圍內(nèi),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正在直播的畫面中,蕭霄和觀眾一樣滿頭霧水。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蕭霄雖然腦袋不好使了一點,但好歹沒有影響到身體機能,見秦非有了動作,立即閃身跟上。
手指修長, 骨節(jié)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咔噠一聲。
秦非此刻毫無頭緒。
從他一出現(xiàn)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神父眼中露出一種痛徹心扉的神色。
秦非沒有妄動。“連隨從怪物都養(yǎng)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
一切溫柔又詭異。醫(y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因為職業(yè)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shù)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屋內(nèi),兩人的臉色都難看起來。“你也想試試嗎?”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而是純純?yōu)榱?主播的美色。秦非身后,其他玩家看得瞠目結舌。
并不是每一個成功完成首次直播的玩家都有著強勁的心理承受能力。
終于出來了。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那鬼嬰就站在秦非肩上,與秦非額角的太陽穴、脖頸處的大動脈緊密相貼,只要他伸出他小小的爪子輕輕一碰,發(fā)達這個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玩家,或許就會立馬去見上帝。
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秦非滿臉坦然。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
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
“那我現(xiàn)在就起來。”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怎么感覺這個怪有點憨呢。“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
“救命主播臉頰潮紅的樣子真的好好看,嘿嘿嘿,嘿嘿嘿。”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
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看清來人是誰,凌娜十分激動:“你們還活著!”可在這個副本中很可能并非如此。
電子合成的系統(tǒng)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shù)字意味著什么。徐陽舒這個不孝子孫,顯然沒能入得鬼女的眼,鬼女甚不肯承認他是合格的徐家后人,反而將獲得傳承的資格交到了秦非——這個和徐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的人手中。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會是他嗎?
秦非挑眉:“十來個吧。”面對20多個同仇敵愾的對手,4號玩家連個屁都不敢多放。
作者感言
于是秦非又把漏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