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蕭霄與林業一臉驚駭地立于原地,片刻后反應過來時,已然有尸鬼沖至了祭臺前。
蕭霄憂心忡忡,秦非聞言卻沒什么反應,他抬頭向蕭霄笑了笑,笑容甚至有點乖巧:“好的。”這可是在大廳中引起了轟動的玩家呀!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也對。
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
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刀疤想弄秦非已經很久了。
秦非振振有詞地答道。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
教堂內看起來很新,就像秦非在表世界中曾見過的那樣,座椅擺放整齊,精致的雕花彩繪玻璃鑲嵌在墻上。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管他呢。不管是不是這個道理,反正秦大佬說的就是最對的。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他將那東西往神父的手背上輕輕擦了一下,隨即退后半步。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但話趕話都說到了這里,撒旦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開口:“你愿不愿意成為我的信徒?”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副本開始到現在一直都覺得心情挺愉快的,還時不時的就想傻樂兩聲。林業的腦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清醒了一點。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青年站在告解廳內,頎長的身姿秀挺,他的神色恭謹謙和,雙手交叉握拳放于胸前。
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那些西方電影里好像的確都是這么演的。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看完墻上貼的告示,這些人也來到后方挑選床鋪。【《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秦非目光閃了閃,那種被系統針對的感覺又一次從心底浮現出來。
秦非低頭輕輕咀嚼著食物,同時不著痕跡地觀察著餐廳里的眾人。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
……
【死去多時的鬼嬰:好感度40%(鬼嬰十分喜歡你!繼續保持這段友誼吧,或許,它會主動為你提供一些線索)】
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驀地瞇起眼睛。
不對勁。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老手就是要比新人鎮靜,這樣淺顯的道理,所有人都想到了。
“全軍覆沒?”蕭霄一愣,“全軍覆沒是什么意思?”
導游想要出門,秦非卻如同一塊橡皮糖似的粘著他:“導游您要忙些什么?有沒有我能幫忙的?”
“快把泥巴踢回去。”蕭霄身為道士的雷達瘋狂作響,“這地方,大兇!”他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覺得發生的事太過出乎意料,還是他早已料到結局會是如此,并再也不愿抱有其他的期望。
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但。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秦非:“……”
一滴鮮紅的血淚從他漆黑的眼眶中流出,滴落在地上,將地板沁染上一抹觸目驚心的顏色。
“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道。
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可,已經來不及了。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作者感言
遠方的地面傳來陣陣悶響,像是有著千軍萬馬正踏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