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副本,大家從此不四海不見,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幾人魚貫而入,秦非跟在林業身后,最后一個邁步跨入門內。漆黑一片的義莊中,玩家們三三兩兩站在棺材前。
秦非詫異地挑眉。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
村長這下是真的不理解了,“那你不害怕??”
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雖然和蕭霄認識滿打滿算也才一天時間,但秦非已經精準地摸清了他的性格,一張嘴根本沒有辦法連續消停兩分鐘。鬼火狠狠松了一口氣。
整場直播中,技能僅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后無法冷卻,無論直播有多長。“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鬼火:“?”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
“喂?”他擰起眉頭。
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看老人現在的年紀,怎么也該是5、60年前才對。【在直播過程中共有5031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系統提成獎勵積分1000】
“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術業有專攻,他回頭問蕭霄:“這玩意要怎么揭?”“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不行哦。”秦非笑瞇瞇地擺擺手,“這里只有你一個人去過徐宅,沒有你帶路,我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呢?”
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
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的確。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說著他主動開口邀請道:“你說你餓了,要和我一起去吃早餐嗎?我們邊吃邊聊。”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
秦非幾乎將圣嬰院玩成了一個全新的副本,每分每秒都是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新劇情。義莊里靜悄悄的, 好像一個人也沒有。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秦非身上似乎永遠充斥著一種閑適,使他能夠在任何情況下都游刃有余。
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導游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不過。”到底不是心甘情愿,鬼女說話間依舊充滿了挑剔和嫌棄,“你得幫我做件事。”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那邊鬼火還在破防,一邊跑一邊瘋狂嚎叫。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眼看秦非忽然頓住腳步,大廳中,連空氣都跟著停滯了一瞬。
不動。
作者感言
林業現在已經距離機器不到一米了,他面前站著最后一個動物,而那動物正一臉遲疑地瞪著前方的機器,不知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