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眉心緊蹙。
——假如所有玩家全都不參與游戲,那也就沒有什么末位可以淘汰了。后面的玩家神色木然地重復著前進的動作。
“她要是不死,光憑著腳力以后也能混出個頭來吧。”果然,幾秒過后,地圖上綠色的光圈閃爍幾下,變成了紅色。
死里逃生,彌羊也一樣很是激動:“這次能出來,多虧了菲菲兄弟!”咚。
菲菲公主把自己逗笑了,觀眾們卻看得一愣一愣。“主播真的好強,冷靜又理智,我看了雪山本四五次,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主播能在自己扛住精神污染的同時,還把同伴一起拽回來的。”
彌羊那樣做只是為了拖延時間。他又試了試黑晶戒。而并非看不見摸不著的精神污染。
所以他們動手了。D級以上玩家擠破頭也想擠進展示賽,奈何展示賽也有門檻。
“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
“再在垃圾站里找找。”秦非沒有著急離開。
把玩家們的注意力從老頭身上,轉移到別的、與他們切身利益更加相關的事情上。出于這種心理,秦非正在嘗試著用指尖逐塊檢索著地面上那些碎片。不過那人既然說得如此篤定,肯定也不是在騙人。
等到16個彩球全都撈上岸后,彌羊狠狠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丁立被嚇了一跳,不知道NPC現在的反應到底對不對,一句話也不敢說。秦非道:“刁明不是一開始就古怪,他是進密林以后才開始不對勁,必然是受到了密林的污染,而不是初始身份有問題。”
“這樣下去不行。”
新鮮的、送到嘴邊的血肉,要比硬邦邦的木頭輪船誘人得多,哪怕對于魚類來說,也是一樣的。
還是他們真的,打從心底里遺忘了這件事?“不就在那兒嗎?墻旁邊。”彌羊開口,和那個進入副本后三天,加起來也沒說過幾句話的討厭的家伙搭訕。
小秦花起積分來實在有夠大手筆,他自愧不如。整容也做不到。垃圾站里黑黢黢的,頭頂燈泡的光昏沉而微弱,窗外不見半點月色。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黑色的門比較好看,就給咱們家簡單裝修了一下。”指尖終于觸碰到了那冰冷的銀灰色金屬,一股阻力順著手臂傳來,聞人步伐不停,猛然用力。還好,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傳來。
“好可惜,主播剛才怎么又躲過了,我都有點看煩他逃命了,但又不舍得錯過他被怪物撕碎的畫面。”
鬼火臉上露出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表情。后面的樓道里已經有怪物沖進來了,但那些怪跑的沒有兩名玩家快,如今錯落出了大約一層樓的距離,并不構成危險。
陶征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愁眉苦臉地站起身來:“該不會……”
他們連炒肝店老板的影子都沒見到啊。
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他和秦非一起坐在深坑旁,開膛手杰克在距離兩人幾十米遠的另一塊巖石邊,彼此相安無事。刁明不明所以:“臉?我的臉好像有點凍傷了,癢得很,但是用了藥之后好多了。”
可短短幾句話的交談過后,他似乎已經將自己的目的忘到了腦后。他們三人被秦非變成游戲玩家以后,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狀態。
這睡眠質量未免也有點太好了……秦非指著一旁的萬丈深淵,大團被狂風裹挾的雪霧在深淵中彌散,卷出一團團怪異的形狀。
收音機中的廣播聲仍在繼續, 不斷循環往復,重復著斷斷續續的搜救播報。蕭霄彌羊他們肯定是順著通風管道去了別處。很好,再接下來,只要用力——
——雖然他在中心城里又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谷梁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奄奄一息。難怪會被一個玩偶遮擋得嚴嚴實實。
但這偏偏是一個雪坡。
在唱完生日歌、切完蛋糕以后,秦非終于開始了他本場表演的重頭戲。因此最吸引人的,還是秦非在那條走廊中的見聞。蕭霄先一步越過管道口爬了過去,然后是彌羊。
可在休息室內,NPC卻可以將外面的情景一覽無余,甚至連聲音都能聽見。
缺德帶冒煙的男媽媽并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說話時,白發青年默不作聲地轉身,向秦非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作者感言
現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