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在內疚的驅使下,三途甚至過于熱心地關懷起身前那人來:“你一個人能行嗎?”
“守陰村,林守英?!睂O守義思有所悟,喃喃自語著。“被、被老板娘拖到店里面去了……”旁邊的長發女玩家小聲接話。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日不走雙,夜不走單?!笔捪霭櫭贾钢?指南上的話,“這是什么意思?”這兩人,是十余名玩家中唯二的、已經可以確定中招了的人。
秦非對這方面的知識并不精通,但他的記憶力一向好得出奇,在將道袍上的八卦圖印進腦海中后,很快就將其與祠堂的地形順利聯系在了一起。
“臥槽?。。 ?這條規則重要嗎?會致死嗎?或許——
規則并不強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
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其實,我是被他們趕過來的尸?!蹦谴迕褚贿呎f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幾乎咧到耳根,模樣十分滲人。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秦非停下腳步:“謝謝您,就送到這里吧?!?/p>
秦非點頭?!暗诿芗せ?,你們沒有趁亂搶先拿幾個人頭分,反而第一時間趕往了告解廳。”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村長:“……”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一顆顆眼球。
不知不覺間, 秦非的自來水粉絲竟然已經有了這么多。
點單、備餐、收錢。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
最后10秒!“真是太難抓了!”
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
那些不明情況的觀眾們聞言,不由得紛紛露出駭然之色。程松全程一直在旁觀望。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其他那些意義不明的規則暫且不論,起碼有一條是明確的: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到底,少的是什么呢?
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片刻過后,他壓低嗓音,用只有秦非一個人能夠聽見的音量說道:“沒有外來人……能夠活著離開守陰村?!?/p>
拖著她走向了寢室區??傆X得哪里受傷了。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沒有順利完成工作的導游,會得到怎樣的懲罰?
秦非就像一個在餐廳里無理取鬧為難服務生的沒素質的客人,用鼻腔擠出一聲詢問。
“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熱鬧的場景,引得那些站在外層和遠處的觀眾紛紛伸長脖子,心癢難耐地望了過來。
擺爛得這么徹底?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作者感言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