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秦非所料。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顧無言。
青年有些恍惚地掀起眼皮。假如光看肩膀以上,很容易會把他認成女性。
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無機質的玻璃球,就那樣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過來。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咚——”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
但很快,這口還沒有徹底松出去的氣就變成了一團硬邦邦的堵塞物,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雖然整個過程安靜又和諧,但秦非依舊從空氣中讀出了幾分不對味來。
“應該會有很多神像吧?”而就在這令人心情激蕩的一刻,旁邊床上的2號卻突然醒轉了過來。
3號。?你是在開玩笑吧。
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
秦非從床上起身,給他開了門。“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
“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秦非收回視線。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秦非合理懷疑,這是因為神父的右手在里世界被他撅斷了的緣故。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然而這具單薄的身體就像是擁有源源不斷的潛力,即使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的危急時刻,他依舊能努力撐著身體,向一旁閃躲,險險躲過又一次攻擊。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鬼火搓搓手,剛想把方才薛驚奇的推論告訴秦非,面前穿著校服的青年卻比他更先一步開了口。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
在接下來的近一刻鐘時間里,女鬼在秦非面前表演出了“一百種作死方法大全”。“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
那是……秦非穩步向前方駕駛位走去,蕭霄攥了攥拳頭,心一橫,雖然間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還是跟在了秦非身后。最靠外的是一間雜物室,門鎖著。
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
外面的休息室中,刺耳的早餐鈴聲正在廣播中連續不斷的響起。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什么24分積分,都可以無需在意。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可現在呢?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他想起鬼嬰在亂葬崗的那天晚上。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
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可惜這些居民頭頂的好感度條全部都寫著不可攻略,看樣子,大約都是些并不承載任務劇情的普通 NPC而已。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規則世界的直播又不是網絡游戲,玩家死了就是死了。
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作者感言
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