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疲憊不堪的身體突然重新被注入了活力,烏蒙像是撒歡的狗子一樣,一邊解著脖子上的繩結(jié),一邊興沖沖地向前方跑去。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像鬼故事里的鬼一樣,早就已經(jīng)成了【死者】,但卻一直不自知。這樣會擾亂秦非的視聽, 這倒不算什么,反正秦非一眼就能記住自己看到過的臉。什么辦法也沒有,只能該干嘛干嘛去。
或者說,是一排動物。
視線相交,秦非開口:“你……”
叮叮咚咚的播報聲響徹耳畔,秦非卻并沒有為此而分神。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聞人黎明,仿佛一個痛心疾首的老父親,正在審視著勾搭自己天真爛漫的小女兒的臭男人。副本總不至于安排一個純靠運氣開盲盒的關(guān)卡,那樣也太坑了。
她剛想出言說點什么,忽然,船身下方的海浪聲猛然變得劇烈起來。
“這里有個往下的口子!”他壓低聲音說道,“下面暫時還看不出是什么地方。”
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可從傷口的紋路看,這的確是一具人類的尸體無疑。大家圍著谷梁,有人喂藥,有人止血,七手八腳地抬著他往另一邊走。
谷梁咬了咬嘴唇:“我一直在觀察,他和黎明小隊的交流頻率從今早起顯著增加了。”阿惠說得沒錯,這個隊伍的人真的都是一群笨蛋。“發(fā)帖的那個人是怎么說的?”秦非目光閃了閃,“當(dāng)時我在干嘛……是在上廁所嗎?我好像沒和你一起看帖。”
如果秦非可以挑,他肯定愿意選一個攻擊力高的。
薛驚奇現(xiàn)在也很難辦。
這玩家慢吞吞地開口道:“被標(biāo)記的玩家,今晚就待在活動中心里好了。”呂心猛地抬手用力拍門,聲音震耳欲聾,可里面的人卻好像全然沒有聽見似的,半點要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玩家們完全無法抵御身后傳來的迭聲呼喚,總有人不知不覺間便迷失了心智,
“這是副本蓄意的遮掩。”秦非神色淡淡,一錘定音。他很想看看秦非究竟打算把蝴蝶怎么樣。
他屏住呼吸望向四周。還好秦非他們來的時間早,現(xiàn)在休閑區(qū)外面已經(jīng)排起了隊。十余人穿行在走廊中,連一丁點聲音也未發(fā)出,就像一道道無形的影子,鬼魅般潛伏到了對側(cè)。
秦非微微一笑:“在音樂節(jié)上開火車,就是他們這樣的。”或許,可以問一些只有彌羊和秦非自己才知道的事?秦非眉心緊蹙,他捧起祭壇,陶土罐圓鼓鼓的肚子上,干干凈凈,不見半分贓污。
他們出手是真的能夠?qū)⒀┕纸鉀Q,皮糙肉厚的怪物在高階武器的攻擊下,如同砍瓜切菜般被解體,一塊塊帶著粘液的尸塊掉落在雪地上。
離開了污染源身邊的范圍,鬼嬰重新變得聽話。三個身穿保安制服的玩家先是愣了片刻,隨即難以置信道:
“咦?這兩人參加的不都是《創(chuàng)世之船》副本嗎, 一個在C1,一個在C2,怎么副本進(jìn)度不一樣啊?”杰克看了一眼屬性面板,san值下降了10點,他仰頭灌下一瓶藥劑,勉強(qiáng)將污染消除。
但又實在覺得有點惡心,干脆打消了念頭,和其他玩家一起老老實實向下爬。C級玩家進(jìn)的副本也有可能是A級。
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怪物終于安靜下來,老老實實站在了安全區(qū)外。不說話,也不動。“先遣的低階玩家有一人卷進(jìn)了任務(wù)里,現(xiàn)在還沒結(jié)束,另外……”
假如剛才沒有秦菲菲那一腳,他現(xiàn)在還不知會怎樣?他們這邊四個,秦非一個。丁立沉默著沒有說話。
不知為何,某種沉甸甸的詭異感覺一直墜在他心中。“主播已經(jīng)贏了啊,不用擔(dān)心了。”別人的游戲房里不是毒藥就是尖刀,游戲才開始兩分鐘,已經(jīng)有人血染房間了。
應(yīng)或有意聽聽秦非的意見:“怎么說?”
他這樣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的NPC人設(shè)添磚加瓦、再增加一些可信度罷了。
薛驚奇臉上流露出尷尬之色。彌羊現(xiàn)在一點也聽不見他們在里面說什么了,獨自一人被孤立在外,滿臉幽怨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鬼火默默將手中的一塊碎片放回了地上。
在暗沉的天光下,不遠(yuǎn)處樹林的輪廓反而更加清晰。隔著一個頭套,觀眾們看不見秦非的表情。那種疼到好像站不起來的錯覺光速消失,林業(yè)一轱轆站起身,模仿著隊伍前后那些人的樣子,將頭壓低,雙手垂在身體兩側(cè),一寸一寸,朝前方緩慢挪動著腳步。
老鼠對自己的天賦技能分外信任,認(rèn)為繼續(xù)留在這里是徒勞無功。聞人黎明一整個恍惚了:“真的嗎……”
顯然,NPC也聽到了,并且正在加快速度往回趕。
作者感言
“謝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