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從秦非的名字出現在新人榜上的那一刻開始,那些想找他的人就分做了兩波。
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孫守義。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他只有找人。
啊不是,誰能告訴他這是怎么一回事???光幕中這個正經歷著他第二場直播的陌生面孔,在不久之后,一定會成為排行榜上引人注目的明日之星。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場面不要太辣眼。打發走他們!
但觀眾們卻并不知道這一點。“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
“開始了。”他輕聲呢喃。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就著模糊不清的月影,華奇偉看見半張臉,出現在棺蓋上那條不足一指寬的裂縫中。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原本尚算開闊的房間在這一瞬間變得格外擁擠起來,兩具僵尸揮舞著長而尖銳的指甲,向著玩家們猛沖過來!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是0號囚徒。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從圍欄內建筑物的新舊程度來看,這個幼兒園的條件似乎挺不錯,墻面漆色鮮亮,三棟建筑緊湊地簇擁在一起,前面還有一個偌大的花園,里面擺滿各式各樣的兒童游樂設施。“想變成一個熨斗!熨平老婆的眉頭!”光線不佳的畫面中,青年面無表情地平躺在棺材正中位置,眉心微蹙,纖長的睫毛沉沉垂落在臉上,配上他身后陰森森的棺材壁,的確怎么看都像是已經不在人世的模樣。
壓低的驚呼聲自秦非背后響起,林業望著大巴車門,雙眼驟然亮起:“是導游!導游回來了!”死夠六個。
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滴答。”“怎么了?”有人問那玩家。
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林業一怔。
按照19號的計劃,會先有一人將5號和7號引開,其他人則趁機潛入房間,將6號殺死。房間里面和走廊一樣漆黑一片,幾人擠在一起,就著蠟燭的微弱光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撐住。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秦非眉心緊鎖。
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但它旁邊的其他觀眾顯然不太同意。“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這設計實在有些坑人,甚至帶著明晃晃的惡意,也不知系統是怎么想的。一切的一切從始至終都是那么的突兀,那么令人難以理解!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秦非:“……也沒什么。”
倍感無趣的靈體一邊說著一邊搖頭,興致缺缺地走開了。大多數人都自行發現了吊墜后的數字,只有一兩個看上去懵懵的,在旁人告訴他們后,才露出和蕭霄一樣恍然大悟的神情。
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他低下頭看著棺材里躺尸的秦非。
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
“尊敬的神父,我還要為2號圣嬰懺悔。”
作者感言
徐陽舒在這短短一天之內遭受到的驚嚇,實在有點超過他所能承受的生理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