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對啊,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東西?”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那是他曾在里世界的告解廳里觸碰過的感覺。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新人第一場直播就打出了以前從沒人玩出過的隱藏結局不說,還把副本里的小boss拐帶走了。村長呆住了。
他喜歡傷人,刀子捅進皮肉的感覺令人著迷,而秦非這樣的小白臉往往是刀疤最熱衷的狩獵對象。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
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不知是什么緣故,在剛才的玩家們眼中,這個僵尸逼真得不像話,令人一眼便魂飛魄散。
蕭霄掃了告解廳一圈,沒找到什么合適的東西,于是將修女發給他的圣經和掛墜拿出來抱在了手上。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在極近距離的觀察下,蕭霄赫然辨認出,那竟是一整節人類的手骨!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
亂葬崗上,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得出奇,孫守義和蕭霄不約而同地抬眼尋找起秦非的身影,可三個人都在被尸鬼追趕,全然找不到機會碰頭。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鬼女的手:好感度46%(鬼手覺得你長得又好看,說話又好聽,非常喜歡你。所以,你愿意和它做朋友嗎?)
……活的教堂,大概也能算是教堂吧?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砰”的一聲!他只能吃這個暗虧。他忽然感覺,吃點原材料不明的內臟糊糊湯,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為的也是告誡主播們,最重要的還是做好內容,不要搞凈搞些花里胡哨的事。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
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旅社大巴司機:好感度——(不可攻略)】“我們只是一時興起, 想進幼兒園里參觀一下, 絕對沒有任何想要破壞園內設施的意圖。”鬼火在看清秦非背后那兩個電鋸血修女后,發出了痛徹心扉的慘叫。
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里和人家吵架。”
越來越近。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
禮堂的盡頭,村長在神像前低聲吟唱著聽不清內容的歌謠,曲調平緩而詭異。
鬼火眼淚花花都要冒出來了:“你沒事, 真是太好了!”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按照導游之前說的,眾人進了祠堂后就直接右轉,那里有一間堂屋,是專門收拾出來作為村長辦公室用的。
幾人直到這時才發現,不遠處的棺材后面,竟然還有兩個臉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可規則從來就沒有說過,“在餐廳用餐時不許人說話”。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誠如觀眾們所猜想的那樣,導游的確是對于秦非滿懷著愧疚心情。
“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游套近乎嗎。”
沒有感受到絲毫阻力,棺蓋被順利推開。
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負面情緒,恐懼、悲傷、懊悔……漸漸的,連正向的情緒也開始逐漸淡漠。什么自己也要向他學習。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你是餓了,想吃東西?還是要去找爸爸媽媽?哥哥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嗎?”秦非溫聲詢問道。自由盡在咫尺。
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可偏偏,他猜得很對。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
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作者感言
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