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他嗎?一雙般略微突出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結(jié)算空間的墻壁看。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yuǎn)遠(yuǎn)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qiáng)制關(guān)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蕭霄:“當(dāng)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蕭霄:“?”
而情況似乎也越來越糟糕了。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秦非在第一時間就噌地躥了出去,速度快到一旁的蕭霄只感覺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再回頭時便發(fā)現(xiàn),身旁那人已然出現(xiàn)在了百米開外。
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規(guī)則說了,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
秦非對于眼前的一切熟視無睹。秦非精準(zhǔn)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nèi)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沒有,什么都沒有。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兩聲。村長胡疑地望了他一眼。
“沒有出息的后人,和絕后了沒什么兩樣。”鬼女飛身上前,指甲擦過秦非的臉,在他右側(cè)臉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就是這種不肖子孫!”
秦非沒有多做解釋,他不是在胡說,他的確得了一種怪病,而且病得不輕。“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眼看就快到12點(diǎn),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但是——”
接連敲響了十二下。
但他們從沒見過一個人在絕望之境,竟然會悶頭向前暴走的!黛拉修女愣了一下。
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假如說這迷宮中有什么物質(zhì)能夠擔(dān)任起“監(jiān)視器”的工作,除了蟲蛇鼠蟻和建造迷宮的磚石之外,也就只有苔蘚了。
青年僅僅只是站在那里,都能令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神采奕奕,像個小太陽似的。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
身前的人形容太過恐怖,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幾乎讓人心跳驟停。該主播見鬼,語氣輕柔懇切地開口:早安、午安、晚安,吃了沒,需要安排晚飯嗎?包接送!
秦非對7號并不像對1號那樣不客氣,搖頭解釋:這任務(wù)確實TMD根本沒法做。
事實證明,即使是一只血哧糊啦的小鬼,心臟也是有溫度的。“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
他忽然反應(yīng)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粘稠的血漿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jī)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非:……“誒,那個薛驚奇真的把那兩個E級女玩家?guī)ё吡耍∥艺娌幻靼姿粋€B級玩家,為什么這么喜歡帶新人?”
“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迷宮回廊里?”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yuǎn)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規(guī)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jù)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
鬼火剛才已經(jīng)偷偷告訴她了,這個蠢貨,把他們的里人格的特性全都透露給了對方兩人。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頭頂?shù)陌自葡袷潜荒玖税悖杆偻食苫璩恋纳罨摇?/p>
“握住它,你的罪孽便將被洗凈。”門內(nèi)的世界異常安靜,正常環(huán)境下的山村中應(yīng)該有的,風(fēng)聲、蟲鳴聲、樹葉摩挲聲……這里都沒有。“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jì)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戶籍管理中心不像其他分區(qū)管理處那樣只工作半天,而是要連軸轉(zhuǎn),兩班倒。
粘稠溫?zé)岬囊后w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
作者感言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xì)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