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一聲,身后響起落鎖聲。三人向前走來,門口聚攏的眾人自動為他們分出一條道。
伸展而出的枝椏劃傷了聞人黎明的臉,溫?zé)岬孽r血順著臉頰滑向頸側(cè),他卻恍然未覺。
人群后方,谷梁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得像個死人,額頭上不斷滲出汗水,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但也就是這幾米的距離。
秦非眼眸微瞇。“菲菲不是偷偷藏了物資嗎?還有那個指引NPC,也被他耍得團團轉(zhuǎn)?!敝辈ラg里的觀眾們同樣難以置信:“什么情況??”
江同仰面躺在草地上,望著頭頂?shù)臒晒獾?圖發(fā)呆,地圖上,碩大的數(shù)字二閃爍在他的眼前。就像是有人伸出手指,輕輕推了它一下。發(fā)現(xiàn)問題的傀儡欣喜若狂!
面色青灰的保安大叔一身制服,坐在保安亭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了個老式蒲扇,正動作僵硬地一下接一下,為自己扇著風(fēng)。她的右手無力地垂落在身旁,旁邊是一行結(jié)構(gòu)松散、頗有些難以辨認(rèn)的血字。
他居然是個攻擊系的玩家!他的身上同樣也裂痕遍布,隨著他向前的動作一片片石膏碎片從他的身上剝脫下來,露出內(nèi)里真實的彌羊。霎時間, 冷汗如雨般沁出。
結(jié)合系統(tǒng)之前給出的“不要遺落祭壇碎片”的提示,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在杰克□□的目光中,彌羊血管中的血液越來越燙,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握緊又松開,手背上暴起青筋,骨節(jié)處的皮膚緊繃到近乎透明。彌羊的話令帳篷里的玩家愣了一下。
留走廊前的人面面相覷。彌羊站在秦非身邊,遠遠盯著開膛手杰克,輕輕嗤了聲。應(yīng)或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不經(jīng)意之間的一動,已經(jīng)讓他整個身體都越過兩間房間的中間線,鉆進秦非那半邊去了。
他整日整夜泡在雕塑室內(nèi),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宛如著了魔般,只愿與雕塑為伍。
右邊僵尸老實巴交地點了點頭,差點又把腦袋點到地上去。唐朋一愣。他這樣說著,竟轉(zhuǎn)身就要走。
有玩家被老頭矯健的身手震驚到了:
丁立的心臟狂跳,他捂著胸口,艱難地扭頭看向身旁的同伴。
想不出來還非要想,不是蠢蛋是什么?
他問這話時,指著另一座雕塑。白發(fā)青年在下山過程中選擇了跟在秦非這支隊伍一側(cè),與他們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彌羊的身形靈巧得不像話,眨眼間便竄上了十幾米高。
怪都要來了,還在這演什么倫理大戲?“我們無法判斷自己是什么時候進入被污染的走廊?!蓖踺x語氣沉重,“萬一,那個時間點比我們意識到的還要更早?!痹贐、C級玩家中,身高1米8以上的男玩家很常見,身高和肌肉帶來的力量優(yōu)勢,使他們更容易從中低階層中脫穎而出。
烏蒙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而哈德賽則邁動兩條肥胖的腿,仿佛隨意地來到了秦非身邊。看來這招暫時行不通了。手上的黑晶戒。
秦非抬頭望去,與豬人四目相對?!胺品菩值堋边@個稱呼實在太掉san了,簡直比門外那群奇形怪狀的鬼怪還要可怕。畢竟他自己也拿到了隱藏身份。
——當(dāng)然,可能還包含了一部分對于錢袋子的親近。那是薛驚奇隊伍中的一個人,早在第一天,大家進入幼兒園做抓鬼任務(wù)時,他就已經(jīng)死了。
“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受了薛老師庇護這么久,現(xiàn)在還要害死他嗎?”
看見面前多了兩個大人,她的眼珠一轉(zhuǎn):“要不你們兩個陪我玩吧?!?/p>
秦非瞇起眼睛,努力適應(yīng)著愈加幽暗的環(huán)境。“對了。”秦非忽然開口,“把你頭上的米奇頭套摘下來。”保安亭內(nèi),一顆并不明亮的白熾燈泡光禿禿地懸掛在天花板上,這是附近有且僅有的唯一光源。
烏蒙趕緊將那塊冰又塞回了洞口。
但這玩家心知肚明,他的情況隱瞞不了多久。垃圾站門外傳來咚咚的響聲,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奮力往門上撞。
可秦非卻覺得,幼兒園中的線索指向的,才是狼人社區(qū)真正的核心秘密。
然后,藏匿在頭套內(nèi)部的、屬于玩家的那張臉,終于暴露在了泳池中。
青年微瞇了眼,清秀的輪廓再走廊昏暗的燈光中顯得有些虛晃,在這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與彌羊昨晚在十四號鬼樓中看見的那個一直努力裝可憐、茍在高級玩家背后的,似乎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彌羊站在秦非身邊,遠遠盯著開膛手杰克,輕輕嗤了聲。
他半閉著眼,昏沉的光線將他的睫毛投落在面龐上,勾勒出如墨的剪影。
彌羊欲言又止。
作者感言
從崔冉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一刻起,呂心心中那種詭異的焦灼感便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