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眨眼間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畫面已驟然轉變。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一切與之前并無不同。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老玩家們當中流連。大巴的車門虛掩著,不過短短兩三天未見,這輛老舊的中型游客大巴看起來便似乎更破舊了一些,斑駁的灰黃色印痕遍布車廂。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
系統提示音在秦非腦中不斷響起。
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如今已然抵達了新一任高點。
“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其實剛才來的路上他就發現了,路邊也有不少人家在門前貼了符。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12號房對面是13號房,斜側面就是14號房。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他口中的那個世界,指的必然就是表世界。假如真的到了那里,6號興許也就會收了參與混戰的念頭,一門心思地茍起來。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
躲在簾子里的神父:“……”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
都會使吊墜中的液體增多。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
秦非沒有理會他。沒辦法,就是這么現實。
門上污濁遍布,隱約可以看見一些辨不出意圖的涂鴉,被紅棕色的銹漬遮擋,不見全貌。
聽上去委實有些冒險,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辦了。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看出來的,那還能怎么辦?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他聽見黛拉修女低聲感嘆,“你美貌的皮囊看起來是多么邪惡!”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大多數人看起來都很正常,只有少數一兩個顯得不太對勁。他是確實、確實沒有說謊呀。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現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直播間內,彈幕一派嘩然。他心一橫,咬了咬牙, 從懷中掏出一枚淺紅色的玻璃藥瓶, 朝秦非與林業所在的位置扔了過去:
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沒打擾到你吧?”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看著青年臉上猶疑不定的表情,她的心中很是滿意。
這個NPC一開口,便徹底將玩家們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砰”地一聲。
蕭霄:“……”雖然薛驚奇表現出的完全是一個十足的好人模樣,但她卻總覺得他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違和感。假如他一直是以這樣的狀態被關在牢房里,今天早上根本不可能越獄。
“社區內禁止隨意翻墻!”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他說了什么?”孫守義壯著膽子靠近。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
作者感言
秦非的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過于奮力的奔跑使得他的喉間涌上一股腥甜,睫毛也不由自主地輕顫,如同撲閃的蝶翼般,在蒼白的臉上散下一抹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