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里貌似還出現了幾個第一次進副本的純新人。
半透明,紅色的。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
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先前從側門走過來這么長一段路,他可是半點聲音也沒聽到過。
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在F級體驗世界的直播中,主播和觀眾之間是無法實現任何直接交互行為的,觀眾們沒法發彈幕夸獎或吐槽,看到盡興時也無法給喜歡的主播投送任何打賞。“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
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這瞎話說得也太離譜了。
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宋天連連搖頭。“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0號囚徒的確也掌握著一部分催眠與迷惑他人的能力。
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秦非手上拿著的是一件絨絨熊樣式的連體小衣服,一看就是小孩穿的款式。“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
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
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你下午一個人才祠堂里,都……看到了些什么?”“邊走邊說吧。”秦非撩開炒肝店的塑料簾子,邁步向灑滿陽光的街道走去。或許是因為他實在巧舌如簧,那家人竟真的被他說服了。
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這一次,他果然看見了倒計時提示,隨著數字由一歸零,懸浮在半空中的計時器碎成了一顆顆粒子,消散在空氣中。2號已經死了,3號房里什么也沒有,4號本身就是他們要找的嫌疑人。
不見得。“主播……沒事?”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
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秦非沒有理會他。
他要想掌握這具身體,就要首先掌握12號。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秦非清了清嗓子,試探著和手打招呼:“嗨?”
秦非搖了搖頭:“不,我不會。”
秦非心中一動。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
蕭霄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了三途與鬼火的視野之中。這樣嗎……
2.夜晚是休息時間。
但他不敢。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不恐怖呀,我覺得這個副本比我上次去的那個,看起來要舒服多了呢。”
作者感言
他指了指床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