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我可沒有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我親愛的神父。”“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
秦非仍在講述著他的計劃。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前期用各種各樣小的危機作為障眼法,在臨近結束前忽然反轉,給予自以為逃出生天的主角致命一擊,這是恐怖游戲和恐怖電影中十分常見的設計原理。
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沒人可以說話,視線也被棺壁所限,秦非百無聊賴,睜眼看向天空。
人都有從眾心理,看到別人都去,自己也會忍不住蠢蠢欲動。他摸了摸后腦勺,露出一個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那個,秦大佬,你打算幾天以后進副本啊?”
“怎么,有什么意見嗎?”導游陰惻惻地開口。“剛才我就想說,那家伙剛出鍋的丸子就往嘴里塞,也不怕燙。”蕭霄一臉呆滯。
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6號愣怔片刻,望向秦非的眼神變得奇怪:“你沒聽見系統提示音嗎?”
他將后背死死貼住棺材后壁,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汲取到些許安全感。
“我爺爺和爸媽去得都早,后來我早早就出來混社會,也不知該做什么。”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
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
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如果有什么壞事,這么多人一起,應該也不會出大問題。
賭盤?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
“???隔壁的你說了什么虎狼之詞,我第一次知道直播大廳還會消音??”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那些客戶們的心理問題千奇百怪,在治療過程中,時常需要進行一些模擬治療,為此秦非扮演過各種角色。
而徐陽舒也沒有令大家失望。
三途:“……”“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
秦非這么介紹自己也沒錯。秦非并不擔心女鬼會因為被他惹急了,就直接不管不顧致他于死地。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鬼手竟然用指甲在棺材上刻下了一行字。
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還以為這npc是個重要線索,現在我怎么有點看不懂了啊。”有靈體小聲嘟噥道。所以他最真實的渴望,就是一片烏漆抹黑嗎?
八個人……?
“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視線交匯,雙方均是一愣。
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快跑!”他們不會傻到主動將信息分享出去。
探員玩家說話時的聲調起伏頓錯,十分富有感情,將一屋子人的好奇心都調動了起來。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可是,所有老玩家心里都清楚,像這種直播范圍清晰框定在“社區內”的副本,玩家是不可能走得出社區的。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那,死人呢?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
“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
旁邊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好像越來越興奮了,林業聽到了她從咽喉最深處擠出來的笑聲,尖銳又刺耳。
作者感言
說完他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電視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