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高懸掛在了頭頂,太陽卻依舊垂在西方的天際線旁,一寸一寸,緩慢挪移著它金紅色的龐大身軀。一步。
NPC對著秦非一個90度深鞠躬,把這場玩家全都看懵逼了。最后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低聲道了句歉,轉身,匆匆離開甲板。
彌羊忽然變得十分聽話。秦非皺了皺眉。
“確實挺牛的,當時他莫名其妙報出蝴蝶的名號,我直接聽懵了。”——比如被裝填進了雕塑內部之類的。……
要把大爺那張臉弄成彌羊原本的模樣,那不是美容,是整容。“吭哧——”
“這條規則已經有玩家摸清楚了, 之后的死亡率只會越來越低……那收割人數的大頭估計都在游戲里。”
不知從哪一段開始,雪洞中出現了許多類似刮擦而出的痕跡。林業緊緊閉了閉眼。帳篷后面傳來混亂的對話聲,打斷了烏蒙說到一半的話,側耳細聽,似乎是刁明正在大聲嚷嚷。
“你好。”
秦非目光驟亮。難道秦非作為唯一一個被副本主動歸類到死者陣營的玩家,還有其他和他們不一樣的任務?昨天因為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拿了錯誤的地圖,精神污染就像是揮散不去的毒氣,一直不斷侵蝕著玩家們,讓他們感受到源源不斷的疲憊和眩暈。
瞬間。
若是再由他親自選定一枚棄子,雖然可以換來短暫的安全,但也注定會導致隊伍人心渙散。秦非踏入雪地的瞬間,身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沒必要吧?”青年挑眉道。
早先登上甲板的那批玩家已經不知所蹤,秦非順著臺階一路向上,將修長的身形完整地隱匿在了樓梯側邊的陰影中。彌羊冷哼:“要你管?”“刁明不是死者,我們之中也沒其他人像是死者,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
不少玩家都抓緊時機看向門外,很可惜門外一片漆黑,大家什么也沒能看清。聞人覺得很懸。
這項失誤無法責備任何其他人,是蝴蝶對形勢的誤判。
他不動聲色地將手挪到通風井的網欄邊緣,準備在船工拉開柜門的一瞬間跳下去,幫秦非拖延一點時間。“動個屁的手,沒看他連斧頭都收回去了嗎?”豬人NPC揮舞著雙手。
寶貝兒子回家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都很開心。玩家們沖到谷梁身旁,旋即爆發出一陣激烈的驚呼。秦非無辜地眨眨眼,一副天真單純白蓮花的樣子:“你蹲在我家門口想干什么呢?”
有靈體舉起手:
……“什么只能贏或者死,說的好像很嚴肅的樣子。”秦非皺起眉頭。
秦非這句吐槽并不是事關副本具體的劇情或任務,沒過幾分鐘,便被靈體觀眾原模原樣地搬運到了彌羊的直播間。前面的玩家走出房間時,第一時間就上前和豬人套近乎,但哈德賽十分高冷。應或:“?”
不知為何,對方無比平庸普通的一句話,卻傳達出一股十足的羞辱氣息。同時他們又對那15顆彩球饞得望眼欲穿。“或許,可能,副本給了我們精神污染?”
剛才靈體們說的那些話, 早已清清楚楚傳入了旁邊其他主播粉絲們的耳中。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預感:“這底下,該不會是個蟲窩吧?”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
這公廁看上去建了有些年頭了,維護得也很一般,墻面泛黃, 散發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要說臉皮還得是你秦哥厚。
可狡猾的老虎轉念一想,卻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目前我們手中的副本相關線索太少, 從副本背景來看, 雪山腳下的村莊應該會是重要突破點之一。”
“啊啊啊老婆!老婆快跑!”
黑發男人雙手插袋站在湖岸邊,漆黑的眸中鋒芒盡顯,嘴角掛著像是不屑又像是厭煩的輕笑,黑鉆耳釘在雪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要不就你來吧。”
“黑羽那兩位創始人升級速度都沒這么快吧。”一邊說一邊抬手,用手背蹭著臉。秦非因此又收到了一大波打賞。
副本中不止他和小秦兩個A級玩家,他們能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沒道理別人就看不出來。
他在心中無聲地罵了一句,穩住險些脫手將路牌甩飛出去的胳膊。
玩家們吃過午飯,留下輪流值崗的人,其余人回到帳篷中睡了一覺。秦非兩手淺插在口袋中, 看起來閑庭信步, 彌羊走在他半個身位之后, 林業蕭霄走在更后面,看起來就像秦非的三個拎包小弟。
作者感言
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