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秦非并沒有因為三途的質疑而顯出任何煩躁或逃避的神色,這為他接下來的話增添了不少可性度。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
不同的NPC或許有著不同的性格,有兇殘暴虐不近人情的,也有相對溫和好脾氣的。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但你也要盡快辦完你的事。”她強調道。而沿路走來的其他房子前掛著的紙錢串都是白的。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程松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斂著眉目:“然后呢?”“砰!”
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他原本清雋的面龐早已看不清五官,鮮血順著肩頸劃過手臂,在指尖匯聚成一點,又緩緩滴落在地。白紙黑色的規則就貼在那里,外面的玩家終于不敢再造次。
五分鐘。……狡辯也要講點基本法吧?
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說實話,秦非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悅。秦非搖頭:“雖然表里世界每次翻轉都會帶來變化,但,如果我沒弄錯的話,兩個世界中的告解廳應該都是同一個。”
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周圍的玩家們從震驚中逐漸回過神來,看向徐陽舒的一雙雙眼睛幾乎發著光。
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由于只有他一個人進行了指認,其他在場玩家自然對這一切毫無所覺。
而且,越是經驗不豐厚的低階玩家,反而越容易著急。因為他也看到那具僵尸動了。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
掃帚像瘋了一樣往這個瘦弱的孩子身上抽去。已經落網的獵物竟然還有掙扎的余地。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彈幕哈哈大笑。
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據秦非所知,這種十分具有特點的醫護用品起源于中世紀的歐洲。他望著秦非,渾濁的眼中寫滿令人讀不懂的情緒。
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嗯嗯,沒事,想不起來就算了,回去休息吧。”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
更要緊的事?
……
腥臭的血水迸濺在四面墻壁之上,整個禮堂被鮮紅色覆蓋,稀碎的肉糜四處迸濺,其中還混合著一些白色的碎片。明天還要再工作12個小時,后天也一樣。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孫守義聞言一愣。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
11號的身形搖晃著,怪異的模樣驚得他身旁的兩名玩家都向后退了退。從始至終,秦非都并沒有從祂身上感到一絲一毫的威脅。“之前三年中,發生過兩次大規模的犯人暴亂,最后都是血修女處理好的。”
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砰!想到這里,秦非又有些頭大起來。
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鐵鏈長度不足30厘米, 走路時只能小步挪移,雙腿根本無法正常開合。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他沒有明說,但秦非聽懂了他的意思。
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作者感言
軟軟的,帶了點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