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
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分析的靈體搖了搖頭:“邏輯是成立的,但依我看,可能性不大。”
只是……
別說暗火其他成員并不知道他就是蝴蝶公會在找的人。一念之差,徐陽舒開始在社會上招搖撞騙。
“沒什么呀。”秦非笑意柔和,十分自然地略過了這個話題,“你喊我干嘛?”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隨口的一聲嘟囔突然讓自己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那靈體愣了一瞬,生怕因為當眾造謠被大廳安保轟走。
秦非:“……”
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只要6號認為他們是一個團體,就不會將攻擊的目標首先落在他們幾人身上,因為擊破一個團隊所要耗費的時間,必然大于直接攻擊散落的玩家。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蕭霄正和左邊的僵尸僵持不下,聞言苦笑著開口:“對付僵尸,最好用的應該是糯米和桃木。”作為推動劇情前進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玩家,秦非在這一刻受到了史無前例的巨大關注,直播間觀眾人數暴增,直播面板角落數字翻飛,耳畔接連不斷響起系統提示,叮叮咚咚的積分聲幾乎將其他人的說話聲淹沒。
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寒冷徹骨的夜風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王順如今的表現,明顯是受到了嚴重的精神污染,san值掉到了臨界點以下。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
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
在這段被掠去的時光里,他腦海中的人格已經由兩個變成了整整十六個。
但鬼嬰就像沒有受到任何阻攔,走到大門前時連速度都沒有放緩,撲哧一下就擠了進去,仿佛那結結實實的鐵制大門是一張紙。假如放任那兩人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青年笑了起來,半蹲下來,俯身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圍著他打轉、看起來非常想和他待在一起的鬼手打招呼:隨著蕭霄話音落下,數道目光落在秦非身上。
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小秦??
鬼嬰被秦非盯著,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揭起符紙,揮舞著短短的手臂。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村中建筑大多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平房,只在靠近大巴的村頭有一座高大的牌樓,上面綴著無數白色的紙錢串,被風吹過時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那幾個騎在墻頭上的玩家,聞言頓時露出了驚恐萬狀的表情。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3號在內心對著自己狂喊。“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守陰村村祭的確需要用到玩家當祭品,但用的并不是在每天的直播當中死去的玩家。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字跡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清晰,最后幾個感嘆號幾乎力透紙背。
圣嬰被告密后會被扣積分,那神父呢?秦非環視一圈,見空地上只有他們三人,便詢問道:“其他人呢?”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一下,兩下。
竹籃里裝的東西也很普通,雞蛋火腿三明治和牛奶,用簡陋的油紙包裹著,整整齊齊擺放在籃子中。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神父粗糙的手。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那腳步聲緩慢地環繞著華奇偉所在的方向,像是正在圍著他兜圈。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塵封的大門。
作者感言
看起來異常刺眼,宣示著她依舊正身處于未知的極度危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