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腰,這腿,這皮膚……”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義莊內靜得落針可聞,就連光幕另一端的觀眾們都不自覺地將呼吸聲放緩。
玩家們:“……”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
可事實上,從此刻包圍圈的大小來看,最多再過15秒,圈中的兩人就會被一擁而上的尸鬼撕成碎片。
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多么渴望成為和你一樣的人啊!”
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應該和他的天賦技能有關系吧。”真是這樣嗎?林業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小聲對老板娘說:“謝謝、謝謝,我們自己來就行,您忙去吧。”
“8號囚室,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那里了。”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然后。”秦非笑瞇瞇地接話,“然后我們就回來啦——能夠再次看到你們,可真是太好了!”
緊接著,他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是一個女人幽幽的嗓音。醫生竟也真的就這么停了下來。
“所以這個NPC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因為長著和他一樣的臉又不怎么帥嗎?”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見四人完好無損地出現,程松先是向他們點頭示意,繼而帶著試探地開口:“你們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假如他是因為插隊才被殺死,那你們兩個怎么沒事?”
他雖然不知道秦非想干什么,卻下意識的覺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秦非咳了一聲:“真要說起來的話……”這座禮堂內部無論怎么看都是正統的歐風晚宴,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其他景象對比,簡直就像是海綿寶寶的世界里混進了一個天線寶寶,畫風突兀得出奇。
他也壓根沒打算費心去想。
“啪嗒”一聲落鎖聲響起。玩家們通過直播獲取積分,當積分累積到一定程度以后,就會自動升級至下一個世界。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
若是按照這種推導結果,這規則就變得與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了。
但他們都沒有付諸行動。那棺材里……一想到那口棺材,在場的每個人腦海中都像是裝著一盆漿糊。
而就在現在,又有腳步聲再度響起。她像拖一頭死豬一樣,手腳無比麻利地將任平的尸體拖進店里,又端出一盆水來將地上的血跡沖散。
將全部碗筷洗凈甩干,秦非清洗雙手,拉開廚房的推拉門。
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啊不是,這個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又或許是不遠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透過地牢中燭火昏暗的空氣,0號似乎看到了他孩提時期每年都最渴望看到的那顆圣誕樹。他怪異地咯咯笑了起來,沾滿血污的臉上,神色冷戾而又癲狂。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
又是一聲。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則。
小院內的空氣如死一般寂靜,只有慘白的月光靜靜流淌,在義莊院墻上投下妖魔般虛晃舞動的影。“你們……都是想進幼兒園嗎?”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蕭霄被嚇得半死。
這條規則分明是個謎題,可謎底破解得卻太過簡單輕易,甚至簡單到足夠引人懷疑。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凌娜自從看過規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
作者感言
這預感就要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