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
車上都是成年人,承受能力一般來說不至于差到如此程度。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手上下起伏了兩下,飄向棺材一側,它長長的指甲刮過木質棺材壁,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現在,他整個人懸浮在半空中,以一種第三方的角度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能夠幫助鬼嬰小朋友是我的榮幸。”片刻后,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望向鬼嬰的目光充滿和善,“方便問一下嗎?為什么他會選中我?”大多數污染源都會出現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險區域,或是副本臨近結束的那個節點,玩家們避之唯恐不及。
身后,尸鬼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第一種,完全意義上的假規則。
這怎么才50%?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
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有人噗嗤笑出聲來。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
“剛才有人追我,我一不小心就跑到這里來了,后面我和你一起走吧?”
木門背后是一條走廊。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
他說完后人群中沒什么反應。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停尸廂房專項專用。她一把拉開房間門,頭上浸出的汗水已經將發絲全部打濕,粘噠噠地粘在額頭上。
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
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
艸!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不明白,秦非卻十分清楚。祂這樣說道。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14號的掛墜在她死后依舊掛在她的脖子上。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很可惜讓她失望了,秦非一點恐懼的神色都沒有表露出來。就著窗框上那并不算多么清晰的反光,秦非看見,就在他身后幾厘米遠的地方,一張慘白腫脹的面孔赫然懸浮在半空中。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秦非抿出一個笑容:“非常好吃,謝謝爸爸媽媽。”村長腳步一滯。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絕對不可能存在。“抱歉啦。”
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秦非對此卻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白方的陣營任務,很可能和紅方的一樣。”
“該說不說,這套衣服真的好好看啊。”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就在她的手碰到秦非的那一瞬間,秦非忽然發現,這具身體不受他的掌控了。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在村長辦公室里磨蹭這么久,方才還泛著魚肚白的天空早已變成了深沉的紫藍色,不能二人同行的規則失去約束效力,在晚上,只要不一人獨自行動即可。
鬼火的耳根泛起一抹紅。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新人們彼此看到對方還活著,心里就會稍加安定些許。
程松心中一動。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
好怪。看啊!
遇見“被卷進無限流副本”這種荒誕到極點的事,凌娜起初是很慌張的,但在親眼目睹了兩個人的死亡以后,強烈的求生欲致使她很快冷靜了下來。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這樣看來,若是在表世界被殺死,或是在里世界因為掛墜滿了、精神崩潰而異化,都會導致里人格的出現。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
作者感言
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