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
安安老師立即像一陣旋風般刮到了秦非面前。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作為一名整日為行政事務奔忙不休的NPC,亞莉安對玩家們口中的新人榜認知并不怎么充分,但這不妨礙她通過大廳中眾人的反應明白一件事:
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撒旦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以一種充滿神秘與誘惑力的腔調開口緩緩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可說到這里,蕭霄卻又想起另一種可能:“萬一蝴蝶也和你一起進副本了怎么辦?”
林業抬頭望天,半晌沒能分辨出現在究竟是什么時候:“難道還沒天黑?”
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但時間用肉眼來判斷并不一定可行,日落的速度難以評估,萬一太陽在他回程的半路上落山,那就完蛋了。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
“反正就是要拍馬屁,反向拍馬屁也是拍馬屁。”
但現在,這些血跡都不見了。眼前這小子分明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青年眨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有理有據地分析起來:“是NPC主動跟著我走的,你們要扣也該扣NPC的積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
秦大佬先是搶了神父的衣裳,又鎖了告解廳的門。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肉體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
蕭霄愕然:“善堂是玩家工會,你不知道?”
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迎著微弱的燭光,木板床的兩側忽然間燃起了藍綠色的靈火,隨即,那兩具僵尸就那樣緩緩直起了身子,以一種僵直到近乎扭曲的方式立了起來!
不是林守英就好。真是讓人很難評價。身后的Boss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它在吐出肚子里的所有人后大口大口喘著氣,像是經歷了什么極其痛苦的事情一般,整個鬼肉眼可見地虛弱了下去。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12:30 飲食區用午餐
0號捂著自己正在淌血的耳朵,目光中難得地顯現出些許愕然。“——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
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
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等等!
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其實秦非還想再多問點別的,可無論他怎么旁敲側擊,鬼女卻都不肯多吐露半個字了。
蕭霄有些著急:“老爺子,你就別吊我們胃口了。”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即使那些東西就算被發現,別人也猜不出什么123。“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劇情嗎?不過說起來,這主播膽子好大啊,這樣居然都不帶怕的。”
除了程松和刀疤。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
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篤——篤——”當然沒死。
他這樣說道:“那我現在收點利息,也不過分吧?”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
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作者感言
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