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秦非,絲毫沒有受外界的影響。青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瞇起,閃爍著像狐貍一樣狡黠的光澤。蕭霄原地?fù)]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寒冷徹骨的夜風(fēng)從墓碑與枯枝間擦過,發(fā)出窸窸窣窣聳人的聲響。
“不,或者說,他躲在教堂的很深處。”走廊的左側(cè)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cè)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
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假如有一樣?xùn)|西, 一直在幫助“祂”監(jiān)視著迷宮中的一切。這一次,雖然沒有接觸到外人,但秦非仍舊失去了對蘭姆身體的掌控權(quán)。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jù)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nèi),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你們也太夸張啦。”
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yè)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lǐng)。0號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zhì),秦非十分熟悉。
那人說過,司機沒有臉。就在她所正對著的墻角,一張用相框封好的全家福被十分端正地擺放在那里。義莊中又發(fā)生了什么?
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dāng)當(dāng)吧。這極有可能是蘭姆在小時候,最初經(jīng)歷家庭暴力等創(chuàng)傷時,觸發(fā)了精神上的自我防御機制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格。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里不太對勁了。
“我知道!我知道!”
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zhí)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這就是那個外省旅行團吧。”
但,系統(tǒng)是死的觀眾是活的。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伸出手指,塞進(jìn)自己頭上的破洞里。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jīng)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
兩人身后,血修女驟然加速。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秦非的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湘西趕尸——生人回避——”青白腫脹的皮膚,滲著血水的眼睛,輕微的腐臭味順著空氣鉆入鼻腔。
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新道具嗎?還是潤滑油?我怎么不知道E級商城里還有這種偏門的道具賣啊……”“難道說,你掌握了什么線索,知道在這個副本中,絕、對、不能輕意殺人?”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guī)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的祠堂應(yīng)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鬼嬰連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jìn)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但他沒想到,對于低階玩家來說,偌大的中心城中開放的地方竟然只有這么一丁點,他在第一天就全部轉(zhuǎn)完了。“1111111”刑床上,神色呆滯的受刑者忽然雙眼一閉。
一片安靜的走廊上的確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玩家們剛才站得遠(yuǎn),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fā)脾氣。
秦非:!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diào)。
——就像現(xiàn)在。孫守義嘆了口氣,招呼大家回空地上坐下:“慢慢說吧。”
“再說,剛才商量的都是迫不得已才需要使出的壓箱底計劃。”
他曾經(jīng)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shè)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但那個時候,我的腦子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徐陽舒有些痛苦地皺了皺眉,“我給自己和那四個人報了名。”
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3號自己將自己的后路堵死,沒人會為他出頭。這樣一來,即使最后內(nèi)訌,他成功反水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高。
無形的黑暗漫卷而來,輕柔而壓抑, 將秦非整個人包裹其中。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她慢悠悠地揉著鬼嬰頭頂細(xì)軟的發(fā)絲:“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提,有什么問題,也可以問。”
這些人……是玩家嗎?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好孩子可不能撒謊喲。”他強調(diào)道。
作者感言
頭頂?shù)墓饽蝗缬半S形地懸浮在空中,即使玩家們身處室內(nèi),依舊一抬眼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