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導游:“……………”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他、他沒有臉。”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24號被秦非這突如其來的溫情舉動嚇得一顫。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
想起F級生活區內的房屋質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背完這句,黛拉修女終于揮了揮手,示意秦非停一下。
沒什么大不了。
兩人肩并著肩,正在交頭接耳,前方不遠處是程松,和另一個秦非沒有見過的人說著話。低階玩家單打獨斗,高階玩家卻抱團行動。百鬼夜行爆發時,所有玩家都齊齊聚在墳山這里,如今百鬼退散,其余玩家就算是跑散了或是死了,也不該消失的如此整齊。
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頭發、五官、皮膚……全都焦黃一片,黏連在一起,已然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了。手伸到一半,被秦非強行壓了下去。
還包括你身旁每一個玩家。神父在鐘聲的那刻神色一怔,他皺起眉頭,細細聆聽著。“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
有總歸要比沒有強吧!
“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
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
“主播好牛,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有時候我都會慶幸還好我是觀眾。”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涼。它看得見秦非。但在使用各種隱晦的語言包裝之后,那兩人也隱約透露出了一個消息: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
這種感覺對林業而言并不陌生。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而帶領眾人來到這里的罪魁禍首,恐怕——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幾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墻根角落緩緩走出三道身影。
正是秦非想要的。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輕輕觸碰著秦非的肩膀。她站起身,緩步走到秦非面前。
孫守義:“……”秦非驟然明白過來。
“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聽說大多數都是在中高級副本中開展的。
骯臟的黑紅色隨之漸漸消失,最后,只余一扇平凡到毫無記憶點的黑漆木門徒留在原地。
“你不是喜歡鮮血,不是喜歡殺戮和破壞嗎?”身旁的青年依舊面色平靜,眉梢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通身籠罩著溫和的氣息,不見絲毫緊張。他這輕松愉悅的神態幾乎已經讓直播間里的觀眾形成條件反射: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停下就是死!
他摳著后腦勺解釋:“尊敬的神父,我, 我我真的只是想想而已,從來沒去實踐過!”直播大廳陷入了新一輪的沸騰。
作者感言
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