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多以前,就在和秦非他們差不多的時間,林業同樣做好了準備去開啟自己的第二場直播。
戕害、傾軋、殺戮。
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靈體們那顆并不存在的心臟正在狂跳,泵壓著虛假而滾燙的血液,流向他們的四肢。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
秦非皺起眉頭。之后,系統便將直彈幕功能調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
看他那模樣,大約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秦非第二次了。這個一看就很不靠譜的npc,說出口的話已經一點分量也沒有了。
成為罪犯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
既然餐桌上的食物是假的,那誰又能夠肯定,他們看到村長挖眼睛的畫面就一定是真的呢?
他的目光在書架上那一排排旅游手冊上流連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他之所以能將鬼嬰帶走,單純只是因為他在離開守陰村時,沒有直接進入結算空間,而是走進了那個神秘的黑暗世界。秦非一目十行地掃過這些內容,手指迅速翻動書頁。
【圣嬰之一:好感度65%(艾拉覺得,自己似乎終于遇見了一個擁有共同話題的朋友)。】假如貿然去揭,并不一定能夠成功。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
“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
嘶……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
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秦非大言不慚:
有節奏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上,就像催眠時秒表發出的滴答聲響。但,為了扳倒12號,他已經克服了心中的一切恐懼。村長上前一步,亮出手中的托盤。
安安老師一臉得意地望著秦非。
12號:?“林守英一個人的破壞力,比亂葬崗里的幾百號人還要強得多。”鬼女慢條斯理地道。
“所以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什么情況?
倘若觸發這個任務的是秦非,是薛驚奇,是蝴蝶,或者是剩下許多玩家中的某一位。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
“咯咯。”
“咱們是正規黃牛。”事實上,在副本如此強橫的精神影響下,秦非雖然的確有著極強的精神免疫,卻也和其他玩家一樣,難以得到最高水平的發揮。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華奇偉再也按捺不住,扯開嗓子嘶吼道。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這副菜雞的樣子,真是給公會丟人啊!她覺得這個男生怎么這么煩,明明看起來已經是成熟穩重的大人了,卻比那些小屁孩還要難纏。
秦大佬不是說了嗎,他扮演的角色……咳,是個白癡。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蝴蝶和其他操控流玩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的每一個傀儡,都是心甘情愿被他操縱的。”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他也不怕惹怒了鬼女。
司機并不理會,依舊自顧自開著車。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作者感言
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