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蕭霄：？在小秦真的成為他們的同伴之前，對于他們來說，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流傳在中心城中的八卦而已。

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雙馬尾愣在原地。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八卦陣共分八門，其中，艮代表生門，坤代表死門。“我在地牢里和0號囚徒聊了聊，他已經盯上6號了。”秦非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之間錯失了一夜暴富的機會。

什么……

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秦大佬。”蕭霄正了神色，用在這個副本中尤為難能可見的嚴肅語氣道，“你知道，從來沒有人成功消滅過污染源嗎？”

“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詭異，華麗而唯美。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

光幕正中，秦非眨了眨眼：“我打算去找污染源。”

“你有掉san嗎？”秦非問。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

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他是長了一張很好騙的臉嗎？

“臥槽！！！”眾人愣怔了一秒，頓時神色劇變！“這是一件十分嚴肅的事在我們這群人當中潛藏著一個殺人犯！”

“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再說只要還沒發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他以前接觸過那些智力障礙的孩子，通常也都是這樣的——在找到一個自己覺得值得信賴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個棒槌一樣跟在人家身后別人趕也趕不走。起碼在現階段，導游一定是可信的。

“縝密個屁，縝密的人會干出這么莽的事來？”

秦非正在思考一件很要緊的事。“快跑！！離這里越遠越好！”

這鬼嬰面目恐怖，林業遇見后被嚇得不輕，尖叫著連連后退。秦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變得越來越像一具行尸走肉，有血有肉，卻沒有靈魂。

“哈哈哈，老婆：桀驁美人，一身反骨！”三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把拍上鬼火的后腦勺：“別鬧了，有空還不如抓緊想想，那個任平到底為什么會死。”秦非：耳朵疼。

還是不對。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

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他認命地清了清嗓子，目光從紙面上一字一字掃過：“夜游湘西旅行團游客活動指南——守陰村特供版。”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通關計劃。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蕭霄倏地閉上了嘴。

三途問道。

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