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的聲音突然變了個調(diào)。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guī)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chǔ)信息。但他從外面回來時,卻身穿著防護(hù)服,像是剛剛剛才接診的什么病人似的。【恭喜玩家小秦首次觸發(fā)賭盤功能!】
室內(nèi)恢復(fù)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之所以一直沒有升級,僅僅只是為了刷技能熟練度而已,大概在大半年以前,他和蝴蝶在副本中相遇過一次。導(dǎo)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
他開口,嗓音也那樣清澈動聽:“您好,我是來辦理新人身份登記的。”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王明明的爸爸:“你先出門玩一會兒吧,門口有零錢,下去吃點早餐。”
“我是鬼?”播報聲響個不停。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
離那遠(yuǎn)子還有十來米遠(yuǎn),徐陽舒的發(fā)抖已經(jīng)從兩條腿蔓延到了全身。“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fā)死亡flag呀?”秦非的眼前涌起一片迷霧。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guān)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秦非轉(zhuǎn)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圣嬰之一:好感度73%(對于一位十分投緣的閨蜜來說,不論他提出什么問題,艾拉都會知無不言)。】
七月十五,是每年陰氣最重的一天。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而秦非也并不打算費神去跟他們解釋。
再然后,雜亂慌張的腳步聲響起。
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yè)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jìn)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秦非停下腳步。
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他拋給秦非一個小心翼翼的眼神,頭頂?shù)暮酶卸纫搽S即上升到了12。附和之人寥寥無幾。
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那漂亮的琥珀色眸底像是燃燒起一蓬簇亮的火焰,青年伸手,探向黑色的皮面。
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秦非甚至都有點擔(dān)心這家伙。
林業(yè)在腦子里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個大爺遍布褶子的臉,忍不住悄咪咪打了個寒戰(zhàn)。
“啊啊啊嚇?biāo)牢伊耍。。。 ?/p>
真糟糕。剛才在物業(yè)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wù)已經(jīng)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秦非半瞇著眼,目光中帶著探究。
剛才他還在想,可惜談永死了,刀疤也沒有跟來。
但這里不一樣。秦非眨眨眼:“這不是還沒來嗎。”
秦非挑眉,他原本還以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npc都像導(dǎo)游一樣難攻略。“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那種能讓人胸口發(fā)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
玩家們似有所悟。
其實蕭霄沖進(jìn)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dǎo)游?”
“老是喝酒?”
蕭霄原地?fù)]了揮手,示意其他人過來。孫守義也不知是真這樣想還是純純自我安慰,一臉憂郁地喃喃自語:“小秦一定有他的理由。”
作者感言
鬼嬰急迫地發(fā)聲,身體向前,直直貼上秦非的側(c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