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玩家不同,秦非作為從洞中取出祭壇的直接執行人,對事情的一切脈絡都十分清楚。可就在腳步踏過門檻的那一瞬間, 他卻忽然短促而尖利地叫了一聲。“假如玩家被NPC一問就心虛,給自己捏造了陌生人或救援隊之類的身份,后續的信息根本就拿不全。”
秦非眉梢輕挑,只能在房中繼續搜尋。“一不小心就待太久了。”可剛一走進門,幾人便聞到一股濃重到直沖天靈蓋的血腥氣。
只能一個個頹然又迷惘地垂手站在一邊。他們舉起手中的鐵皮桶, 將里面粉紅色的肉泥稀里嘩啦地全部倒入了水中。尸體能夠吸引飛蛾前來啃食,進入水中的玩家同樣可以。
“神明不會原諒我們!我們全都是卑鄙的竊賊!”相比于祂而言,秦非對于方才那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反倒表現出了一副適應性良好的模樣。不要遇到危險,不要遇到危險……谷梁在心中瘋狂祈禱著。
崔冉要和那三人一起進去也就罷了,雙馬尾實在不明白,宋天也跟著湊什么熱鬧。
“一片樹林。”秦非抿了抿唇,下頜緊繃。【余阿婆用邪術蠱惑社區居民,將小區煉化為了孵育惡鬼的溫巢,一旦生靈齊備、祭壇久就位,封印于鏡中的邪魔便將駭然現世!】不少觀眾早已猜到,如今看其他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優越感陡然而生:
副本隱藏的惡意正在一點一點揭露出來。
但他們都沒有想到一點。彌羊抿著嘴唇將他找出的筆記紙交到秦非手中。“按時間算,現在應該還還不到早上7點。”彌羊摸了摸肚子,“他們沒給我們早飯吃,估計也不會給午飯。”
砰!
右邊僵尸伸著兩只爪子,費勁地揪著尸體秦非的肩胛,托舉著他,向冰湖邊走來。但,毫無疑問,這面鏡子是不完整的。“滾進來。”
這就是他今天在甲板上看見的那個囚犯。
巨大的雪粒夾雜著冰碴, 在刀子般的狂風席卷下劈頭蓋臉地砸來, 裸露在外的皮膚極速失溫,變得比尸體還要冰冷。所有人都以為,他也在看地圖。他死了,死得透透的,尸體被雪掩埋凍得梆硬。
“操他媽的!”彌羊高聲叫罵,“這狗屁門怎么打不開啊!!”老板娘有點遲疑地看了后廚一眼,只看見秦非忙忙碌碌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打轉的身影。這塊碎石片上沒有任何污染的氣息,污染源碎片肯定不會藏在這里面。
不同教室的門刷成不同顏色,紅橙黃綠青藍紫,看起來同樣十分活潑有趣。
他抬起頭,雙眼發直地望著秦非。即使他很清楚,眼前這個青年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彌羊單手拽著登山繩,一腳踩在石壁上,雞皮疙瘩從尾椎骨一路爬到后頸,無聲地罵道:“臥槽!!!”
“笑死了,主播嫌棄的表情好鮮活。”但固定隊伍不同,他們的內部結構穩定。一圈圈波紋在冰面下漾開,整個湖泊中所有的灰蛾同時對準了一個目標。
四周空氣冷得像是快要結出冰渣,鬼火暴露在外的皮膚感到一陣陣刺痛,他的心臟難以抑制地狂跳著。他終于明白,這間小小的店鋪里,到底誰是鬼了。自上而下灑落的光線將老保安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扭曲。
光是名字都能叫百萬玩家聞風喪膽的污染源!
就憑那破樹林,能拿他怎么樣呢?一行人繼續向前。祂的眼底沒有情緒,那雙無機質的眼睛像是兩顆冰冷的琉璃球,望向祂的眼神空動無神,沒有分毫對焦。
林業道:“我們回答了問題,前后加起來,沒過十秒就又被傳送出來了。”
而即使灰蛾不會飛到湖面以外,玩家只要潛進水里,同樣分分鐘就會被當成餌料吃干抹凈。秦非笑瞇瞇地催促道:“爸爸媽媽什么時候能帶我上二樓看看呀?”彌羊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一樓的玩家開始驚慌:“快點關門!”“別的玩家個毛線,哪來別的玩家,這是雪山本里第一次有玩家走死者陣營線好嗎。”
“別忘了,豬人在離開前提醒過我們,在這艘船上,我們需要牢記一條原則。”“你升到C級了?”彌羊有點不爽地斂眉瞪向秦非。他現在依舊是氣球人的形態,橢圓的頭顱光潔而無棱角,思考時,橡膠手指摩梭在渾圓的下巴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刮蹭聲。
走廊上的污染不輕,但也不能說極度嚴重。雖然秦非才剛升到A級,但亞莉安看向他的眼神,儼然已經和看一個超神級大佬無異了。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竟會在10分鐘內發生那樣跌宕起伏的變化。
門被人從里面鎖住了!意思就是只有這一件東西了唄。玩家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一步行差踏錯,眼前的NPC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
那是一顆鮮紅色的寶石,躺在青年白皙的掌心,像一滴凝固的血。
秦非言笑晏晏:“托您的福,睡得好極了。”“找到了?”彌羊快要跑岔氣了,那座被樹木遮蓋的神廟幾乎出現了重影,黑色的巨大門扇看不出是木質還是石質,但上面的翅紋清晰可見。一分鐘以后,前方玻璃門傳來“滴”的刷卡聲。
“老婆是不是又有新的發現?”青年從隨身空間中取出骨哨,銜在唇邊發出短促的清響。
彌羊眼睛一亮。彌羊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說得口干舌燥。于是干脆放棄不想,躺回床上,目送著兩人走下樓梯。
我說的都是真的。
作者感言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