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外面的天色似乎亮了一點,雖然天空依舊灰蒙蒙一片,可從云霧背后勉強透出的一點點陽光來看,時間應該是快到中午了。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生也不會來。
五個、十個、二十個……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
小秦同學搖搖頭,臉上寫滿對程松有眼無珠的遺憾。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假如那計劃不能成功生效, 她也不會因此而去做一些諸如“擾亂12號的行動”這類卑鄙的事。秦非不解地眨眨眼睛。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
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很快,他明白過來,12號是想以他為餌,將醫生喊回地牢。“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煉活尸共需耗時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
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你在說什么呢?”
蕭霄還傻了吧唧地站在那里,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被2號的口水噴了一臉,也沒什么反應。
秦非皺眉:“離開,去哪里?”鬼女聞言嗤笑一聲:“對,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氣味所吸引。”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秦非并沒有看什么草稿或是筆記,但他一字一字說出的內容都與大巴曾經播報過的沒有分毫偏差。那是蕭霄的聲音。
這姿勢也太夸張了,小孩看到都要嚇哭吧!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林守英的鬼魂殺人啦!”
“主播怎么忽然停下了,我真的好急!!抬頭看看樓上啊,再不走快點,你的隊友就要都完蛋了!”【《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寶貝,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呀?你的爸爸媽媽呢?”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宋天半張著嘴,仔細回憶道。又或許,這個車窗原本就留了道縫,那人只是倒霉坐在旁邊。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接下去他說出口的話,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他并未直接用手接觸, 而是割下了神父袍上的一大片布料,將那東西放了上去。
“ 諾,你聽,又有人出來了。”就連坐在2樓高級觀影位的高階靈體們,在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時,也不禁紛紛捏緊了拳頭。
這是一本教堂在職人員的信息登記冊,三位修女、神父、醫生以及一應守衛人員的信息全部記錄在里面。與此同時,秦非摸了摸王明明的褲子口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看向三途。
但也僅僅就是一點點罷了。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她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沒法下手殺他。
“昨天……唔,前兩天在亂葬崗時,我仔細觀察過所有的墓碑。”
“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一旦3號沒能出手對付得了12號,他也就有了多拿一份人頭分的理由。這如何叫人不心情激蕩!“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
在醫務室內隨便轉了一圈后,他老神在在地坐到了醫生的位置上。也有不同意見的。啊,沒聽錯?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千萬、千萬不要睡著。”
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作者感言
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