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寬松的襯衫經過一天一夜早已布滿褶皺,衣擺上沾滿污泥,甚至連他的臉上也沾染了零星的血痕,可這一切卻并沒有令他顯出任何不堪或是落魄。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王順早就已經聽不進其他人說的話了,自然,也并沒有碰自己的眼睛。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醫生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煙斗點燃。
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
“這是低級靈光蠟燭。”蕭霄向林業和凌娜解釋道,“有一定的驅魔效果,在中式本和西式本中都可以生效。”6號的臉色陰冷,他看向11號的眼神中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嫌惡。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
“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畢竟大家已經達成了協議,要不然她還是——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心都潛藏著一團熱烈燃燒的火。
“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鎮壓可行,但需要一高人,及一活引。”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她要出門?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他從不考慮得到后能否使用得趁手,也不在乎會為此得罪多少人。放風的囚徒們和越獄的狀態自然不同,他們的手上腳上都會被鎖鏈捆住。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一旁的2號始終沒醒,破風箱般的呼吸聲響徹整間房間。
他們都還活著。
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就在教堂的地下,那它對應的位置,大概也會是教堂地面上的那座迷宮游廊。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
他可是一個魔鬼。他不假思索地關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秦非腦海中晃過石像面目模糊的影子。
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但是,她能不能搞搞清楚,她到底是想讓自己吃她豆腐,還是她想吃自己豆腐??
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
反正這段路上不會遇到別的阻礙,秦非索性雙眼放空,走出了一種超然于世外的架勢來。
那些心中有所想法的人,在動手之前,也必須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是否能擔得起成為所有人公敵的后果。
眾人這才發現,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第二種,局限性規則。
蕭霄一愣。“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宋天完成了幼兒園里的任務,卻因為一時疏忽沒有將重要的線索帶回,這讓薛驚奇十分懊惱,覺得錯過了一個能夠揭秘隱藏任務的機會。
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可他根本沒看到過啊。
越是靠近12號樓,認識王明明的居民NPC就越多。秦非不時回應著那些面目陌生的NPC們的問好,一口一個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叫得親切又熱情。“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
作者感言
在讀完紙張上的全部文字內容以后,秦非無比隨意地站到了其中一座面前,語氣十分隨意且柔和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