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站起身,半弓著腰,像只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靠近臥室門。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秦非歪了歪頭,湊近打量著那張符。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被稱為“賭徒”的特殊群體。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整座祠堂的環(huán)境。
在經(jīng)歷了兩天兩夜腦力與體力,雙重高強度的運轉(zhuǎn)過后,他在閉上眼的瞬間便昏睡了過去。而這份緊張來得也十分合乎情理。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秦非道:“繼續(xù)在小區(qū)里轉(zhuǎn)轉(zhuǎn)吧,說不定,你們可以找到一份工作。”“我操嚇老子一跳!”
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秦非十分認可地點頭:“確實是呢。”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
由于san值過低,三途足足耗費了近一分鐘才讓的鞭子凝聚出實體。“開門啊!求求你!別躲在里面不出來,我知道你在!”
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秦非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針對。
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無論是從人數(shù)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yōu)勢。這是一條寬度幾乎僅容一人通過的羊腸小路,兩邊都是房屋的后墻,幾人一路向中心街的方向走,在房屋與房屋的空隙間,鬼火突然瞥見了幾個花枝招展的影子。
【恭喜玩家小秦首次觸發(fā)賭盤功能!】眼見他就要將自己的天賦技能和盤托出,三途十分及時地伸手,狠狠扭了一把他的肉。虔誠的教徒在餐前會進行禱告,大多數(shù)人即使不信教,也會知道這一點。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zhì)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說話聲音那樣清亮好聽的年輕人的臉蛋,摸起來手感怎么會這樣粗糙呢?他的左半邊大腦在叫囂著,想要翻個白眼調(diào)頭就走。
說起來,關(guān)于他的精神免疫,因為面板中寫了“系統(tǒng)統(tǒng)計故障”,秦非在中心城休息的那幾天里,還特意為此跑了一趟個人信息管理處。三途神色緊繃。
貓眼中,赫然出現(xiàn)了一只猶帶血絲的、渾濁的眼睛!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shù)不勝數(shù)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則一切水到渠成。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 今天是靈體們的狂歡日。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中階生活區(qū)內(nèi)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他們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不要進入紅色的門”是一條假規(guī)則,在這種前提下貿(mào)然違規(guī),實在是太冒險了。
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那是……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或者在幼兒園里做任務的期間,你有沒有留意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凌娜寫道,剛落筆又自己將其劃掉了。
“茶水的溫度合適嗎?”秦非順著導游所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秦大佬,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
蕭霄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的,像是看到了什么絕世大寶貝:“三次?五次?”“拿著!”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秦非知道,昨晚他和2號被黛拉修女帶去的,就是這些門后其中的一間。
哪怕是想在危機四伏的規(guī)則世界討好一位非人類生物,流程也和在人類社會抱大腿所差無多。
鬼火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地喊著,聽起來像是要將聲帶都扯斷了似的。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cè)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tài)。秦非坐在沙發(fā)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tài)優(yōu)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只有蕭霄,他是知道秦非是去消滅污染源了,心中隱約有了猜想。
熒幕前無數(shù)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作者感言
出現(xiàn)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fā)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