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玩家們交談時,刀疤就坐在程松的旁邊,全程聆聽了他們的講話。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甚至令修女輕言有加。
既然能住別墅,秦非自然不想繼續躺沙發,當即便決定立即回新家。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緢鼍叭蝿铡獏^域追逐戰,已開啟!】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安安老師繼續道:
雖然大巴前面掛了“守陰村”的牌子,可根本沒人清楚那是哪里,和沒說也沒什么區別。慢慢的。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比侄?。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慢慢的。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那根血條上如今僅僅缺失了極小的一截,雖然仍在持續而緩慢地向下掉著,但秦非簡單估計了一下,要等到徹底掉完,起碼還需要三十分鐘。
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等到0號看清追在蕭霄身后的人是誰以后,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間云開雨霽。三人被迫聽14號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半小時育嬰理念,聽得三個未婚青年云里霧里。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那纖長如羽翼般的睫毛抬起,他漂亮的琥珀色瞳孔溫柔地注視著她。他找準了一個陰郁的靈魂,并趁機潛入他的身體。
這很奇怪。隨著秦非提出讓對方“出來”的要求,走廊另一端竟真的緩慢地浮現出一個身影。
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啪!”
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不出意外的話,副本主線近在眼前。
鬼火想裝逼沒裝成,有點難受,又有點尷尬。
帶著腥臭的風迎面而來。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
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鮮花,燭臺,刀叉,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種荒僻的山村?一道聲音自他身后響起,森冷幽然。
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當蕭霄抬起頭,看到秦非那雙琥珀色眸中沉靜如水般平靜溫和的神態時,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一種鼓舞。閣樓的木門又一次次被推開。
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
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煙霧彈根本拖延不了多久,那三個東西,馬上就會沖到他們面前。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這個邏輯本身就有問題。否則現在,他們說不定已經和那個任平一樣魂歸天外,變成炒肝糊糊湯里不知名的內臟碎片了。
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憂、抑或是恐懼。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系統給秦非分配了一個金手指——
“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蕭霄點點頭。他就像一個掛件一樣,被不同的大佬們拖著走了一個又一個副本。
但秦非浪費半天口水也不是全無收獲,導游頭頂的進度條又攀升了一點點,數字閃爍,眼看就要由“2”變成“3”?!芭P槽,好牛逼啊這個主播!”與此同時,直播間觀眾們也正在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瞬間沸騰。
作者感言
他是在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