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巴掌。
老人枯瘦如干柴的手指在地上顫抖著摸索,細碎的紙片卻不斷從他的手指之間滑落,飄回到地板上,碎成更加難以抓取的齏粉。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雖然秦非已然轉身離去,可鏡中那抹身影卻仍面對著秦非的背影。它的屁股在鏡中那人的頭上一拱一拱,拱得那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臉上怒火中燒:“住手!”那屬于纖瘦女性的細細的胳膊,此刻正蘊藏著一種從外表看來完全難以想見的致命爆發力。
他的雙腳被鎖鏈牢牢捆住,鎖鏈下方還墜著沉重的鐵球。
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我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看到的應該只是過去歷史的回放畫面罷了。”傲慢。
噠噠的聲響,聽得光幕前的觀眾心里發慌。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說完她向秦非攤開手,掌心中靜靜躺著一串鑰匙。
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遠了。在社區轉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
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唔,好吧。秦非這樣想著。
奇怪的是,雖然這座教堂干凈明亮,可空氣中卻總漂浮著一股似有若無的怪異氣味。
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三途皺起眉頭:“所以,2號在把14號殺死以后,又把她的尸體帶回房間了?”沒想到一個F級副本, 居然還有這么多有意思的點。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
6號見狀,眼睛一亮。又來一個??“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蘭姆一個踉蹌,險些從椅子上翻下去。身后, 那只撫上他肩膀的手冰涼。
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好像是和他們一起進入游戲的玩家。在規則世界里,玩家能夠進入的直播世界分為各個不同的等級,體驗世界、E級世界、D級世界……如此一直到A級,甚至是S、雙S級世界。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
“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徐宅。大概艾拉實在難以抵御“媽媽”這個溫情脈脈的稱呼,在秦非這樣說完以后,她大張著的巨口竟然慢慢合了起來。篤——
秦非攤了攤手:“沒什么,我去那里有點事情要辦。”直到那巨大的、用竹藤編織的掃把頭散落一地,女人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蕭霄在棺材里睡了一夜,今早起來后發現自己的san值回升了5點。但秦非不想這么快對祂做什么。
啪嗒。雙馬尾在心里暗罵了句晦氣。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
秦非半垂著眸坐在那里,日光將他的睫毛融化成弧度漂亮的陰影遮蓋在臉上。鏡子里出現的的確、毫無疑問的,就是秦非。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羅德尼臉上掛起一個神秘莫測的表情,秦非還想繼續追問,他卻又閉口不談了。
剛才崔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好像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似的。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
作者感言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