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當然不是林守英。

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蕭霄：“……”秦非斟酌了一下詞匯：“cosplay愛好者？”

同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房中的報紙和書籍內都殘缺了一部分文字、為什么蘭姆所沒有踏足的地方都是空白的。車載廣播的規則曾經告知過玩家們, 他們需要“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 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 請忽視”。

這種情況下，拿著紙條的秦非不念一遍好像都有點說不過去了。“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砰！”

真是讓人很難評價。

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你、說、錯、了！”

……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在短暫的安靜過后，秦非突然開口：“你家寶寶多大了？”

后趕來的玩家們臉色煞白地站在那里。蕭霄：“……艸。”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那家伙是個妖怪吧！！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這也太難了。滿滿當當的六串，在夜風中輕輕碰撞，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窸窣響聲。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林業吞了口唾沫，壯著膽子開口道：“要不，咱們把他們偷走？”【旅社導游：好感度1%（導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林業又一次催促道：“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還是鬼怪們無法進入義莊？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可架不住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水準太高：“當然。”油炸人頭和煎餅卷手指，很難說到底哪個視覺沖擊力更大。或許遠比一個一次性消耗品要大得多。

后腦勺和后背都傳來痛楚，撒旦愕然地坐在一地羽毛當中，他低垂著頭，身體輕輕發顫。

“當然。”秦非道。

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到底是誰這么可惡，被他揪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鬼火摩拳擦掌。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挖眼……是他們想的那個挖眼嗎？與村中其他建筑風格如出一轍，紫黑色四方形的禮堂占地極廣，門前一小片土地被厚重的紙錢鋪滿，大門洞開著，昏黃的光線從屋中隱約流出。

“什么？！！”

秦非頷首，一步一步邁向房間門。

蘭姆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掃帚，連躲也不躲。《湘西趕尸秘術》。

但他也不敢反抗。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蘭姆全程都低垂著頭，落在隊伍最后面，他的兄弟姐妹們也并沒有來找他搭話，像是當他完全不存在。身后的小伙伴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幼兒園里沒有開燈，雖然有外面的日光落進來，但整個室內環境依舊昏暗。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