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復生，醒來的地點不是醫院急救室，不是自己的臥室，甚至不是棺材，而是一輛大巴——這破車到底要開去什么鬼地方？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等到再醒來時，那股束縛著他的力道終于消失，眼前白晃晃的一片也已完全退去。

鬼片里的主人公一直苦于被鬼糾纏，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鬼在哪里, 他搜遍了家中的每個角落，始終一無所獲。“……靠，真的太不要臉了，從來沒見過這么愛拍馬屁的人。”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說起來也是湊巧，10號和12號，這兩個副本中最特殊的人設，這次竟然湊到一塊兒去了。”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秦非點頭。卡特。

不遠處，一道模糊的輪廓已然出現在濃霧里。“我記得中心城有流傳過一個傳言，黑羽現任的公會會長和他的搭檔，在他們的最后一場直播中，就是通過殺死污染源的方式成功通關的。”

兩個女玩家對視一眼，一起點頭。“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是在開嘲諷吧……”

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

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

蕭霄不解道：“他為什么要喊我們去看？”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撒旦有一瞬間的愕然。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鬼女聞言嗤笑一聲：“對，只要是‘祂’的子民，全都會不由自主地被你身上的氣味所吸引。”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

有從上一場直播跟過來的老玩家聞言，十分有優越感地笑了起來：

“難道說……”

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這里很危險，千萬不要停下來！”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就像是填空題一樣，任何內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說實話，這蘋果甚至開了他的胃，現下腹中火燒火燎，比剛才餓得更加難受。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昨晚14號女人死時，2號玩家正渾身是血地出現。

該不會是副本聽到她心里的罵聲心虛了吧！

原來人在倒霉的時候是真的可以這樣倒霉。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

總之，尸鬼們在遇到石碑時并不會暴力破壞，而是會選擇繞開。

千里之堤，不能潰于蟻穴。

說完這些, 林業長長舒了口氣。tmd他終于知道在里世界的時候是什么東西在蹭他的手了，居然就是這玩意兒……小蕭：“……”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去找12號！！”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