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絕大部分人連開啟天賦面板的門檻都觸摸不到,而能夠在初級世界就獲得天賦的更是鳳毛麟角,這樣的人一般來說會成為各大公會競相招攬的對象。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外,揚起手中的花鏟,狠狠敲了敲圍欄,發出的沉悶響聲令所有玩家都心頭一顫。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
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可還沒等那淚水掉出來,秦非便又一次欺身上前。安全離開副本的路都已經鋪到了他腳下,傻子才會不配合。積分獎勵的具體額度與玩家所提供線索的重要度及稀有度為衡量標準。
秦非沒聽明白:“誰?”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
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或許是沒有想到秦非會做的這么絕,導游愣怔片刻,神色在一瞬間松動下來。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哎呀。”
這種事也非全無可能發生,副本世界的NPC大多脾性難以揣測,對玩家又都充滿敵意,背刺之類的事情也時有發生。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媽呀,是個狼人。”“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
“什么cosplay,我是Satan!偉大的撒旦!邪惡的魔鬼!”什么破畫面!
可在理智上,她又不斷地勸告著自己,不能相信這些滿口謊言的家伙的任何一句話。事情發展到這里,已經很明顯出了問題。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她臉上流露出的憤恨表情似乎大大取悅了刀疤,他又摸了她一把,將刀尖對準她的脖子:“快去!”丈夫負責攤煎餅,妻子責負責煎油條、糖糕和打豆腐腦。
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工作,工作!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里世界的環境著實惡劣,迷宮般的走廊中遍布著障礙物。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
播報聲響個不停。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緊接著。
“嘶!”再凝實。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就像是填空題一樣,任何內容都可以填入其中。”
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最后一味材料,人血。
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但假如出了什么意外——
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坐吧。”
【4——】
“別這么急性子好嗎?主播沒有猜錯,那條規則也不是假規則——反正我不劇透,你們自己等著看吧……”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追丟獵物的0號更加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手中的斧頭摩擦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響聲。
小蕭:“……”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
秦非身后的空氣在瞬息之間扭曲,而后,那個人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那里。
作者感言
他一直以為,污染源是規則世界中食物鏈頂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