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獨自坐在床上。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
身前的棺材中,徐陽舒還在呼呼大睡,神色舒緩,呼吸放松。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其余幾人見狀一愣。
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系起來。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他會受到懲罰, 但秦非也不會拿到積分,純純就是損人不利己。他說: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什么?”灰色靈體一愣,向身前的熒幕靠近幾步。
至于秦非這場漁利具體要怎么收……蕭霄是一點也沒想出來。蕭霄瞬間后頸發涼,極速飚升的腎上腺素令他的額頭覆上一層薄汗,他大口大口喘著氣:“臥槽!臥槽?嚇死我了。”徐陽舒被迫在前頭領路,走路時雙腿肉眼可見地發著顫,整個人幾乎都黏在了一旁的蕭霄身上。
結果就被這家伙聽到了。“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雖然這只是一個F級副本世界,但新劇情這一點還是吸引來了不少中高階觀眾。轟隆的坍塌聲不絕于耳,地面都在不斷震顫。他難道不怕死嗎?
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四四方方像個衣柜一樣的東西是怎么用的。
“十二點怎么了?”蕭霄傻乎乎地發問,“該吃午飯了?”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秦非欺騙鬼火那次就是通過告解廳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在秦非身上掃視著,那憂心忡忡的模樣,就像一個得知自己的孩子和人干了架的家長。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可告解廳外的兩人卻宛若見了鬼,眼睛瞪得像鵝蛋,脊背浮起一陣惡寒。
靈體記得,在他曾經看過的圣嬰院副本中,有不下三次都是因為玩家們的不當操作,觸發了12號的這份危險,從而直接導致了副本團滅。那個向將他沖過來的年輕男人,哦,那是那個神父的同伴!他們曾一起來到過地牢里,0號囚徒絕不會認錯。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長長的臺階在腳下掠過。
在一個黑咕隆咚的房子里和鬼做游戲,怎么想怎么恐怖。“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嗐,說就說。
(注2:陣營之心具體使用限制的最終解釋權歸屬系統所有。)我特么……什么時候說要給全體游客身上抹黑了?!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說是監獄還差不多。
那里寫著:
眾人不再猶豫,沉默著邁步踏入紅門。孫守義道:“可那只是牌位,不是尸體。”
“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三途總是不茍言笑,鬼火其實一直都有點怵她。
秦非聽他們張牙舞爪地嚷嚷,尷尬得直挑眉。像這樣的玻璃瓶子地上還有很多個,大小不一,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鬼……嗎?
“所以。”凌娜遲疑著開口,“他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算是活著,還是……?”五個儲物格!不可疊加!
宋天道。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就像那個誰一樣……蕭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面孔。其面積之大,或許完全難以想象。
作者感言
彌羊三人點頭,獾將管道口重新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