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懵了一下。
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
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他臉色忽然一白,像是反應過來了什么似的: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他的目光順著鬼火男的頭移到了他的腳。
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秦非猛然瞇起眼。
原本那口棺材有不少人看上,卻不想被這個家伙搶了先。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
那可是A級玩家!
——說出口的話也非常不像樣子。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能夠在那短暫的零點零幾秒之內,完成如此邏輯嚴密,而又迅捷無比的推算。這下連蕭霄也忍不住要翻白眼了:“你都被投送到這個副本來了,你還問為什么?”
有人扶著大巴車的座椅跌跌撞撞向前方駕駛位走去:“司機!司機!停車!”租房登記處就在管理中心旁邊,秦非經過時,看見管理中心門口聚集著一小撮人。
蕭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秦非恍然。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蕭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怎么了?”
“找什么!”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祭堂依舊還是那間祭堂,卻又與先前并不完全一樣,不遠處的祭臺上空空蕩蕩,那些靈牌都不見了,地面上散落的牌位也都消失了,秦非皺著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救命啊,我的頭好癢,好像快要長腦子了。”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在《馭尸術》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造出這個法術的趕尸人就是帶領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
聽秦非道明來意,村長隨意點了點頭,指向背后的書架:“放在那里吧。”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鋒利的刀片劃破秦非的喉嚨。“嚯。”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
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他是真的。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支線獎勵非常難得到。別說極限逃生,就是鄉野郊游他都沒去過幾次。
他全然不顧自身形象地猛揮板磚,直到生前的另一人完全失去生息。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手指細而短,掌心小巧。
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凌娜心臟狂跳,以一種近乎小跑的速度飛快行走在過道上。“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青年眉眼彎彎,環視眾人一周。
“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老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作者感言
作為一只存活了百年的老僵尸,以右邊僵尸的道行,絕不是一個巴掌可以解決的。